第八章 心可入藥[第2頁/共4頁]
每年秋冬時節,就是蕭琮最難過的時候。熱炕雖能暖身,於他的病體卻無益,反而因為燥火更致咳嗽。
蕭榮垂手恭敬的站鄙人麵。
賀州這年的秋寒來得極早。
沈清猗不擔憂這些仆婢不經心,蕭榮的心機她能猜中七八分。
蕭榮又道:“本日晌午後,十七郎君過來,先給郎君讀了柳永州的紀行。以後,郎君給十七郎君講授《世說新語》,笑聲不斷,連咳聲都少了很多,音色頗見精力。”
七月剛疇昔,氣候就驀地涼了下來。
郡君若治癒郎君,就是他們承和院統統仆婢的仇人!
這類外來的燥火與沈清猗用藥和針炙催逼體內的元陽之火分歧,後者是將寒毒從內往外驅,而前者的燥火反而會逼得寒毒更加往骨子裡去,更加難以驅除。
蕭琰讀完,一臉悠然神馳,她巴望內裡的六合,想去親曆那些山山川水。
沈清猗提筆蘸墨,在空缺的藥方箋子上,落下清峭有鋒的四字:
——“心可入藥”,開的不是藥,是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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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昡坐在黑檀漆金的翹頭書案後,手裡拿著藥箋沉吟不語。
沈清猗清幽坐在一邊,聽著兄弟倆的談笑,內心考慮著。
“對了,阿兄,我帶了柳永州的紀行來。那篇《潭西小丘記》我最喜好,讀給你聽吧。”
蕭琮用沈清猗的藥方已三月。
五間五進的迴廊院落非常宏闊,蕭昡起居的正院在四進,堂舍東閣是蕭昡的書齋,題匾“睿思齋”。
“好!”蕭琰笑起來。
蕭榮恭敬回道:“每日巳初和酉初,郎君定時服藥,以後由郡君施針。或一起看書,或陪著說話。小人瞧著,郎君剋日的神情氣色,都比之前鬆快了些。”
蕭榮出去,回話說新方劑的藥已經揀好,問郡君另有何叮嚀。
蕭琰翻開書卷,朗朗讀起來:“……嘉木立,美竹露,奇石顯。由此中以望,則山之高,雲之浮,溪之流,鳥獸之遨遊,舉熙熙然回巧獻技,以效茲丘之下。床笫而臥,則清泠之狀與目謀,瀯瀯之聲與耳謀,悠但是虛者與神謀,淵但是靜者與心謀。”
那麵具很薄,拿在手裡很輕,觸感柔嫩又韌,戴著應當不會硌臉,應當是足銀異化某種輕金製成。她手指撚了撚,表裡都光滑如玉,表裡冇有一點瑕疵,絕非普通工匠打造得出來。
泡藥浴時,骨頭裡像是被火燧石在烙燒,常常讓他痛得昏去又醒來。以後的針炙,則像從骨縫裡抽髓,痛到身子麻痹都冇法驅除。
“謝阿嫂。”蕭琰立時感覺這位新阿嫂不是那麼難相處了。
蕭琰過來時,沈清猗跽坐在書案後已經好久,時而翻閱書卷,時而落筆寫方,一張藥方上的藥被她寫了劃去幾味,劃掉後不久又重新寫上,如此幾次,眉毛始終緊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