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可入藥[第1頁/共4頁]
——“心可入藥”,開的不是藥,是信心。
賀州這年的秋寒來得極早。
蒲月疇昔,六月開端,又到七月。
蕭琮便笑說:“屋裡不消戴,阿琰取下好了。”貳心忖父親約莫是不想讓外人見到阿琰,以是才著人送了麵具,但他房裡奉侍的都是父親遴選出來的人,忠心自不必說,又有蕭榮和蕭承忠的峻厲管束,口風都緊得很。
所謂“病去如抽絲”,這是對病者來講,也是對醫者而言。孫先生不下猛藥,是因為他冇有這個時候精力去抽絲,他是道門高人,怎能夠悠長待在蕭府?而以孫先生的身份,梁國公也冇法將他強羈在府中。但病去抽絲,沈清猗卻能夠做到。
蕭昡神采鬆了鬆,“心可入藥……”身為父母,再如何乾顧,也比不得身邊人。四郎,還是孤單了些。
時候越是拖下去,對蕭琮越倒黴,二十一年沉屙,身子已經拖不起。
樓上遲早咳聲不止,伴著陰暗的冷雨,時急時緩,卻冇個消停,讓侍衛仆婢們都心躁冇法安寧。
蕭琮服藥後終究安睡疇昔。
蕭琰聞言當即摘上麵具,扭了扭脖子舒了口氣,眼眸笑得彎彎,“還是不戴舒暢。”
在蕭琮和沈清猗身邊貼身服侍的端硯、白蘇八人更是焦炙,手腳都放到輕得不能再輕,連呼吸都放緩了,唯恐一個大氣驚了郎君。但這滿腹的焦心隻能擱著藏著,涓滴不敢顯出來,擔憂郎君看了難過。
心可入藥。
每當這時,蕭琮就非常光榮給他醫治的是沈清猗——固然她的聲音寒如冬雪並反麵順,卻讓蕭琮在火烙刺痛中感到一種涼涼的放心。蕭琰的插科譏笑也減輕了他的痛苦。蕭琮常常想,如果冇有老婆和阿琰,他恐怕就撐不下去了。父親和母親也來看過他施針,但坐在那邊沉重的氛圍反而讓他壓力更大,身為蕭氏嫡長的任務讓他不肯意在父母麵前顯出病痛的軟弱。厥後,父親和母親就冇有再過來,但他曉得,蕭榮每天都會去父親的睿思堂和母親的盛華院。
然蕭榮將藥方遞上去,蕭昡卻拿捏著猶疑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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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蕭琮尚能咬牙不吭聲,到厥後,能夠呻.吟出聲已是豪侈,多數時候是在昏倒中度過。
蕭昡坐在黑檀漆金的翹頭書案後,手裡拿著藥箋沉吟不語。
蕭榮出去,回話說新方劑的藥已經揀好,問郡君另有何叮嚀。
沈清猗清幽坐在一邊,聽著兄弟倆的談笑,內心考慮著。
蕭琮笑道:“之前魏晉的時候,是以氣度高雅、風骨清俊的郎君為美,到了大唐,就是以英姿勃發的郎君為美了,不過,膚白俊美的郎君還是比膚黑粗糙的受女郎歡迎喲,就像阿琰如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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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冇有出聲打攪,到前麵寢間看了四哥一會,便出來取了卷書,悄悄陪坐在書案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