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師生[第4頁/共5頁]

沈清猗很少讚人，這會讚起人來，唇角浮起一抹含笑，夙來寒清的麵龐變得溫和起來，在穿過窗牖的春陽煦照下，出現和融的光芒。

考較她的一百二十種冇有按書上的記錄挨次來，但的確都是二卷所載，明顯她這位四嫂連藥物記錄的挨次都記得一清二楚。

沈清猗揚了下眉，“前三卷總計三百二十一種藥，全都記著了？”她張口即統出藥數，顯見對這本草集是爛熟於心。

蕭琰看著沈清猗的寒冽眼睛，忽的大袖一展，低首施禮，“阿琰謹遵阿嫂教誨！”

沈清猗挑起眉。

就算赤芍是四個大侍女中性子最活潑的，但當一個美郎君對著她說“閉經、痛經、崩帶”甚麼的，還是讓人有些發慌呀——特彆她的名就是從那藥名來的。

沈清猗神采倏沉。

赤芍撲聲笑出。

沈清猗往門口走去，又回過眸子，“還不把臉藏了走人？”

她抬眸看著沈清猗，眸子敞亮熠熠。

蕭琰咳了聲，“阿誰，文課也很用心……嗯，詩賦不太好。”說著咕嚨句，“我又不做李太白、杜子美。”

蕭琰驚詫，甚麼叫臉藏了走人？伸手接過赤芍遞來的麵具，邊戴邊感喟，“不幸天生麗質難自棄呀。”

沈清猗在一邊改正，內心為蕭琰的勤奮驚奇。

沈清猗微怔，倒冇想到蕭琰會讚她麵貌，但被這個豐神秀異的少年郎歌頌並不令人討厭。

藥房很大，黑漆銅錮的五層藥櫃足有三排，圍立在屋內東西北三麵。蕭琰麵南站著，對著藥房門，背對貼有藥名標簽的三麵藥櫃。青葙、菘藍、赤芍各賣力一麵櫃，按沈清猗伸手遙指處，輪番從藥櫃中取出藥材，上前給蕭琰辨認，辨一樣放回一樣。

沈清猗冷哼她一聲，“脈不辨，病不識，何故用藥？”

白子並未順勢吃掉左下角的黑子，而是落在中盤上，應著蕭琰那一手。

菘藍眸子閃了一下，冷靜退後一步。

“那十七要做甚麼？懸壺救人？”沈清猗語氣帶出嘲意。

但在她落下那一子之前，白子的佈局看起來倒是冇有馬腳的。

蕭琰掃了眼，棋至中盤，黑子已顯敗象。

沈清猗往裡移去，讓蕭琰坐在她那位置。

她不由笑問：“阿嫂這是用的甚麼香？像是白梅一樣。”

蕭琰從速點頭，她可不敢用女郎用的香，想了想，道：“有冇有蘭香的？”

蕭十七另有甚麼冇閃現出來的？

這月二十二，是蕭琰上藥課的日子。

跟著三部下去，白子完整得勝，蕭琮仍睜著眼不敢信賴。

沈清猗深深看了蕭琰一眼。

蕭琰不由感喟，“又要比及下月初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