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琵琶[第4頁/共7頁]

海蘭輕聲道：“我都慣了。”

如懿含了一脈安然笑意，“彆怕，隻要你明白罷了。親人不在身邊，我們活著的人也隻是儘一點哀思罷了。”

慧貴妃見天子並未發覺她的到來，便也垂手立在一邊悄悄聽著。比及一曲結束，方欠身見過天子。

海蘭微微點頭，震驚苦衷，眉梢便多了幾分落雪般的傷感，“海蘭父母早亡，隻要姐姐在身邊，不過姐姐在，我內心也安穩多了。”她說著，將本身薄弱的身形更緊地往如懿身邊靠了靠，彷彿隻要如許，才氣抵抗夏季裡無處不在的侵骨寒意。

說著由侍女茉心卸了披風，慧貴妃才輕巧福了福身，“給皇後孃娘存候，娘娘萬福金安。”

慧貴妃獵奇，“皇後說臣妾甚麼？”

猶不足香散在清冷的氛圍中，纏綿不肯散去。海蘭驚奇道：“是送嬪妃去侍寢的鳳鸞春恩車！”

隻見白藤間紫花繡幔錦簾輕巧一動，外頭冷風貫入，盈盈走出去一個薄弱得紙片兒似的美人兒，素心已經先屈膝下去，“慧貴妃萬福金安。”

王欽承諾著，又招了招手，引了一班樂伎去了。天子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此中一個，隻見那羽藍宮裝消逝在硃紅殿門以後，方低低笑道：“如何？”

慧貴妃盈然一笑，更加顯得容光瀲灩，一室生春。她順手取過一把此中一個琵琶伎用過的鳳頸琵琶，微微疑道：“如何現在南府這般豪闊了？平常琵琶伎用的也是這類嵌了象牙的鳳頸琵琶麼？”

海蘭嗅了嗅氛圍中殘存的甜香，亦不免駭怪，“好甜鬱的香氣！貴妃都不消如許濃的熏香，是誰呢？”

慧貴妃離了長春宮，坐在輦轎上支腮想了半晌，便道：“茉心，你帶著這件玄狐皮先回宮。彩珠、彩玥留下，陪著本宮去養心殿看望皇上。”

皇後正叮囑了素心，卻聽外頭傳來寺人特有的尖細悠長的通傳聲，“慧貴妃到——”

皇後歎了一聲，也是感到，“皇上膝下才三位阿哥，本宮的二阿哥是不消說了。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出身都是普通，本宮是有多希冀你也能有個阿哥，聰明靈慧不消說，二阿哥也有個伴兒了。那纔是真正的親兄弟哪！”

天子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發地蘊了一分笑意，簡短道：“帶來。”

慧貴妃不顧雪後路滑，催促了抬轎的寺人兩聲，緊趕慢趕著便去了養心殿。纔到了養心殿門外，王欽見是慧貴妃來了，忙迎上來打著千兒親手扶了慧貴妃下轎，一疊聲道：“貴妃娘娘細心台階滑，就著主子的手兒吧。”

晞月這才嬌俏一笑，和順伏在天子肩頭，柔聲道：“臣妾就曉得。皇上最疼臣妾了。”

天子彷彿有些倦了，便問：“甚麼時候了？”

素心聞言一凜，承諾了道：“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