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流言（二）[第3頁/共4頁]

皇後沉聲道：“皇上麵前，你另有甚麼不敢說的麼？”

如懿吃緊換衣，連阿箬和惢心也未帶，便扶著李玉的手出去。直到到了儀門外將近上轎的一瞬，她才聽得李玉用極低的聲音道：“王欽在皇上麵前訴說了一通，主子也不知是甚麼事，隻知皇後孃娘也到了。”

“健忘了？”王欽嘲笑一聲，“方纔都還記得，現在便全健忘了。我就曉得，不長記性的主子，除了用刑，再冇彆的體例。”

王欽吃緊忙忙道：“主子不敢妄言，以是特地帶了一些漫衍流言的宮人返來，請皇上細察。”

李玉的神采不似平常，隻道：“輦轎已在外頭備下，娘娘請吧。”

王欽拿袖子擦了擦汗道：“是。據主子所知，流言地點，首要盤集在永和宮、延禧宮、景陽宮和鐘粹宮一帶。”

王欽嘖嘖道：“這便奇了，大家都說是嫻妃的延禧宮傳出流言，恰好嫻妃娘娘說隻字未漏，莫非這些主子都瘋魔了，連哪宮哪苑都分不清楚，信口胡說？或者真如皇後孃娘所言，嫻妃娘娘無知無覺中本身說了出去，或是夢話，或是氣話，也未可知！”

如懿彷彿被一桶冰水直澆而下，冷得天靈蓋陣陣發寒，忙跪下道：“皇上明鑒，當夜永和宮所見所聞，臣妾未曾有一字半句傳出。延禧宮中更無人得知，如何能在宮中漫衍流言！”

天子不耐煩道：“說這些做甚麼！隻說你查到的那些！”

王欽嚇得一怔，忙道：“主子查問下來，發明此種流言漫衍，東六宮遠甚於西六宮。”

如懿聽得最後一句，心下便微微一沉，生了幾分不豫之情，臉上卻還笑著：“皇上如許的旨意，但是出了甚麼事？”

世人怯怯答了“是”，王欽又道：“你們幾個，在宮裡嚼舌根是最短長的，得了空就在那兒胡說八道，飛短流長。眼下我就問你們，最早的時候，你們是在哪兒聽來關於玫朱紫的那些不乾不淨的話的？”

如懿聽得“王欽”與“皇後”，心下更是陰沉難言，隻得道：“那就快些去吧，彆讓皇上等著。”

蘇合香的氣味原是清寧惱人，現在嗅在鼻中，隻感覺熱辣辣的，幾近要熏落了眼淚。如懿深深叩首，凜然道：“皇上明鑒，臣妾的確未曾泄漏一字一句。”

王欽擊掌兩下，隻聽外頭窸窸窣窣有人出去，地上的錦毯極厚，幾近是踏步無聲，唯有衣袍與地毯相觸的摩擦聲颳著耳膜一陣陣逼近。約莫是四五個宮人，跪在了離天子一丈之地，叩首問安，狼籍了一陣。

天子思忖半晌，慢慢道：“朕也信賴嫻妃，但流言所指，朕不能不查個完整。”

皇後有些難堪之色：“皇上，以嫻妃的為人，想來是不會對外人隨便胡說的。隻是……”她看著如懿，溫婉的端倪間多了幾分測度之色：“嫻妃，你是不是那夜受了驚嚇，又倦怠過分，一時對誰說過，本身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