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欲為聖明除弊事(5)[第3頁/共4頁]

柳如絮被禁足在後殿，一踏收支前門，一股寥寂之意劈麵而來。當初養了錦鯉的一池碧波現在隻剩下空蕩蕩的池子，內裡鋪滿落葉與灰塵。周遭柳樹還是，因不在季候，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如病篤的手，無精打采地落在地上，將遠處罰割成斑雜的碎片，乍一看，非常驚心。

我的笑容如東風化雨，聲音和順如水，彷彿是對老友交心普通：“來看看你，這麼多年你一向居功自大，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本宮一向不與你計算。現在臨死還能保持如許一份高傲，本宮倒真真佩服了。”

“你不曉得？”她的神情俄然有一絲迷惑：“你竟不知？那你為何要對我柳家脫手？”

柳如絮坐在後殿門檻上，呆呆望向天空。她身上一襲天青色隱花羅衣微微泛出退色後的紅色，如春季衰草上一層寒霜。滿頭青絲挽了個圓髻，細看之下牢固髮髻的簪子竟是一根竹筷。而她麵龐蕉萃，眼神浮泛，整小我肥胖至極，看上去還不如淺顯宮女來得神情，與昔日的後宮第一人判若兩人。

我一驚，不想此次沈羲遙竟狠心至此，當下噤了聲，隻朝柳如絮走去。

昭陽宮還是是當初模樣，前殿雕梁畫棟高雅清爽，一應器物整齊潔淨，除了冇有侍立一旁的宮女寺人，令人狐疑住在這裡的還是當寵之下的柳妃。

現在，這眼中透暴露可貴的憐憫來。我沉默半晌道：“畢竟曾是宮妃，與犯人同赴法場有失皇上顏麵。”頓了頓又道：“傳本宮懿旨，柳如絮奉養皇上多年，留全屍。”

她的頭髮披垂下來，眼含淚水，手執酒壺飲下一口，腳下一個扭轉，彷彿要跳起舞來。但是，她的唇角滴下鮮紅的血液，麵上也暴露痛苦神采。那鮮血落在藍色的裙上，似盛開的一朵薔薇。她俄然淺笑，如同撕破陰雲的一縷陽光，隻見她張了張嘴，彷彿要喚出一小我的名字。可她畢竟發不出聲音，一個扭轉還未完，已腳下一軟，緩緩跌落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動了，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望向暗沉沉的天空，儘是不甘。

柳如絮看著我，眼底幾近逼出血來，緊緊盯著我，聲音充滿恨意：“我就曉得，你是在報當年安陽的仇！當初冇有在那殺死你，真是弊端！”

我驚奇道：“咦？莫非你不曉得，本日是你柳氏一族赴法場的日子麼？”以後昂首看一眼天空：“此時怕是已經在等監斬令了。”

直到我們站在她麵前，柳如絮彷彿才認識到有人來，抬起板滯的眼睛瞅一瞅我，再看一看我身後的張德海，又將目光落在了淺灰色的天上，整小我暮氣沉沉毫無生機，彷彿落空了靈魂的玩偶，又似得了癔症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