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直(5)[第1頁/共6頁]

我和阿渡帶他穿過狹小的巷子，七拐八彎，終究走到米羅的酒坊。

宮娥們趕緊替我預備，我向來冇這麼性急地衝進浴室，看著熱水預備齊了，便立時跳進浴桶，將本身浸在水中。永娘看著我亂了陣腳，忍不住道：“太子妃如果平時謹守宮規，如何會弄光臨時抱佛腳？”

“我好不輕易溜出來，纔不要現在歸去呢！”我趴到窗前，看著熙熙攘攘的長街，“我們去喝酒吧，我曉得一個處所的燒刀子，喝起來可痛快了！”

篳篥和鐵笛戛但是止，酒坊裡靜得連內裡簷頭滴水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米羅伏在桌上不住喘氣，一雙碧眸彷彿要滴出水來，說：“我可不能了。”那些波斯販子哄地笑起來，有人斟了一杯酒來給米羅，米羅胸口還在急劇起伏，一口氣將酒飲儘了，卻朝裴照嫣然一笑：“你吹得好！”

裴照答：“家父曾出使西域，帶回的樂器中有篳篥，我幼時得閒，曾經本身學著吹奏。”

我都向來冇有見過阿誰緒娘，要問我甚麼啊？

我滿臉笑容，對勁揚揚朝著喝采的那些人拱手為禮。

裴照道：“為了穩妥起見，末將覺得還是該當護送您歸去。”

我向來冇看過一個大男人臉紅，不由得感覺好生風趣。笑道：“裴將軍，現在可願陪我去吃些東西？”

米羅賣的酒公然短長，我飲得太多，走出酒坊的時候都有點兒腳下發虛，像踩在戈壁的積雪上普通。雨還鄙人，天氣垂垂向晚，遠處昏黃地騰起團團淡白的雨霧，將漠漠城郭裡的十萬整齊人家，運河兩岸的畫橋水閣，全都籠進水霧雨意裡。風吹著雨絲點點拂在我滾燙的臉頰上，頓時感覺清冷溫馨。我伸脫手來接著琉璃絲似的細雨，雨落在手心，有輕啄般的微癢。遠處人家一盞盞的燈，模糊錯落地亮起來，那些販子旁的酒樓茶肆，也儘皆敞亮起來。而運河上的河船，也掛起一串串紅燈籠，照著船上人家做飯的炊煙，嫋嫋飄散在雨霧當中。

我想起阿渡也還穿戴濕衣裳，趕緊承諾了。

我卻道：“我另有話說。”

她看到阿渡身後的裴照，忍不住瞟了他一眼，米羅乃是一雙碧眼，外人初度見著她老是很駭異。但裴照卻彷彿並不震驚，厥後我一想，裴家是所謂上京的世族，見慣了大場麵。上京繁華，亦有胡姬當街賣酒，裴照定然是見怪不怪了。

那波斯胡人見我吹起篳篥，儘皆擊拍相和。我吹了一陣子，聞到那盤中牛肉的香氣陣陣飄來，便將篳篥塞到裴照手裡：“你吹！你吹！”然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起來。

“我可防備不了。”我說道，“上京的民氣裡的圈圈太多了，我們西涼的女孩兒滿是一樣的脾氣，歡暢不歡暢全露在臉上，要我學得同上京的人一樣，那可要了我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