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頁/共5頁]

他現在權勢滔天，一聲令下，誰敢怠慢？

歸樂王後凝在當場，半晌才悲哭道：“大王！大王你……你……”說著撲到何肅腳邊，死死咬著發紫的唇，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四周讓貳肉痛得幾近發瘋的頹垣敗瓦，滿是此人所賜，他卻在這崇高的舊地，擺宴與之對飲。

她隻道投降歸順、獻出國璽便可儲存性命，怎料是夫君用他本身的性命跟何俠互換她與紹兒的安然。

“另有，如果時候晚了要在王子府用膳，記得……唉……這孩子……”

要健忘疇昔，竟是如許難。

紅綢綠緞和各色絲幔纏繞上焚跡斑斑的柱石，頂風招展，舞出一庭殘暴。

冇人能明白何俠的表情。

傳世國璽，無價之寶。

兵臨城下。

國冇了。

再看四周，富麗的安插仍掩不住敬安王府的道道瘡痍，這統統，都出自何肅的雙手，他忍不住長歎一聲，“冇想到你我另有一起喝酒的時候。”

朝霞中，被燃燒得隻剩一半的磚牆襯著從歸樂王宮裡騰挪過來的珍奇古玩，格格不入，迫人感慨。

何肅卻笑了，低聲問：“你是在恨我當日對敬安王府動手？不錯，你我一同長大，情同兄弟，敬安王也如同我長輩普通，為了護這王權，我當日確切太狠。”

敬安王府遭變故之前，他從冇想過會有本日。

爹孃呢？娉婷呢？

過往的一幕幕在混亂的蒿草、焦黑的壁瓦中忽遠忽近，每一正法寂都伴跟著無數回想，揮之不去。

兩人冷靜對飲，王後輪番斟酒。

何肅雖滿腹苦衷，但事已至此，也冇有甚麼放不開的了，死尚不懼，還怕一杯酒？舉杯道：“乾。”抬頭飲下，一股辛辣直下喉頭。

酒入愁腸，更添愁意。

歸樂都城外的平原上，何肅在雲常雄師之前，捨棄至尊身份，向仇敵跪下。

何俠神清氣爽，意氣風發，一手提韁，目光向下緩緩一放，在國璽上漫不經心腸瞥了一眼，唇角揚起，“收了吧。”

“敬安王府被大火燒燬後，一向荒廢。”

歸樂王後持壺，低眉斂容，靜坐一旁。

何肅隻覺到手上一輕，國璽已經落入彆人手中，驀地逼真地感遭到歸樂終究真正屬於彆人，手腳一陣發虛，幾近癱倒在地。

他報了深仇，博得了一個國度，卻不曉得能把這個天大的好動靜奉告誰。連耀天公主，都已不在了。

和何俠對飲的，隻要何肅。

何俠看著歸樂王後伏在何肅腳邊慟哭，臉上掠過一絲昏黃的感慨，半晌後，神采卻變得冷峻，“這女人和她父兄奪權亂政，為禍歸樂，令你喪失統統，你竟然還護著她，這等好笑的婦人之仁，真不像你的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