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司命(3)[第1頁/共4頁]

向氏顫聲道：“是，他在哭，他在叫我，他肚子餓了在哭呢……”

此不時候月光如水，水麵上少司命的石像潔白如玉，隻手托著荷葉上的女嬰，而石像底座，向氏一身白衣，自荷葉上抱起女嬰。石像與真人交相輝映，竟有一種奇特的類似。

莒姬皺了皺眉，正要令人扶向氏出來，她身邊的女葵倒是積年知事的女禦，心中一動，想起一事來，忙道：“夫人，或可一試。”

莒姬趕緊接過女嬰，跪下道：“謝大王賜名！”

莒姬問：“你曉得她在哪兒？”

向氏本已經衰弱不堪，此時抱住女嬰，頓時鬆了一口氣，便搖搖欲墜，隻倚著石像，竟是再無行走的力量了。

那禦河十餘裡，有暗渠可通往宮外，此時正值落日西下，映得滿池荷花、田田荷葉均是一片金光，更有幽幽蓮香傳來，如果於此時臨河賞景，自是良辰美景。

向氏一行人卻出來得倉猝，莒姬固然叮嚀了侍女回報，卻一時不得照明之物，幸而本日乃是月圓之夜，月色格外潔白，照得河麵倒是清楚可辨。

那火光頓時轉向此處急行而來，莒姬看到來人時，也不由斂袖施禮：“大王。”

女裳“啊”了一聲，就要上前，女葵卻擋住了她，看著不遠處一行火光搖搖擺晃，忙大聲呼道：“小公主找到了……”

此時世人皆已怔住，聽得莒姬這一聲，似被一語點醒，頓時紛繁跪下來，“少司命顯靈了！”

女裳趕緊跑上前欲拉住向氏，不料向氏走到河邊，半隻腳都要墮入河泥裡了，卻冇有持續走下去，而是回身，沿著河岸向著下流走去。

此時天氣漸暗，遠處燈燭次第亮起。此時髦無燈籠之物，夜間行路，隻以火把取亮。這時滿宮都已經驚起，連楚王商也大怒，退朝以後親身派人去尋。禦園人影憧憧，皆是舉著火把尋覓之人。

向氏一起跌跌撞撞，似茫然又似有目標地走著。莒姬帶著侍女，緊緊相隨。

向氏卻已經深一腳淺一腳，雙目茫但是神情果斷地向外走去了。

世人皆奔了疇昔，倒是河水到了此處便是個拐彎，兩邊皆是小土坡，密植荊樹，遮得河道陰暗難行。

看著地上的水漬，顯見是有人用提籃將嬰兒盜走，走到這禦河僻靜之處，將嬰兒拋入水中，順手將提籃繈褓棄於其間。

向氏一口氣直衝到禦河邊一處僻靜的河岸，世人已經看到此景象，卻倒吸了一口冷氣，更有侍女止不住驚叫起來。

竦長劍兮擁幼艾，蓀獨宜兮為民正……

女嬰哭聲時偶然無，卻聞聲水聲淙淙，向氏艱钜地渡水而行，此時河水並不甚深，隻到向氏雙膝以上，但是向氏畢竟力弱，走得東倒西歪。

楚王商收回擊，將嬰兒抱在懷中看了看，又昂首看到一輪明月，和月光下潔白的石像，思忖半晌道：“今夕月光亮白，便……取名為‘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