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帝師一(12)[第5頁/共6頁]

我亦回座，牽過身後的紫色花盞，笑道：“那就說說魏紫與姚黃的傳說。相傳漢時有一名少年砍柴郎，叫做黃喜。”我本想說，這黃喜每日辛苦砍柴，贍養老母，但想到高曜不愛聽孝子的故事，便將這句話嚥了下去。

回到長寧宮，我親身送高曜回啟祥殿。正殿擺著寶座香亭，西麵的書房與正殿並未隔斷。書房中一張紅檀長案，早已鋪好了繪了格子的白紙。靠北的供案上擺著一架孔賢人與七十二弟子賞樂的翡翠浮雕屏和一雙青白瓷盤螭淨瓶。牆上掛著一幅《三友圖》，光彩清冷酷雅，筆觸溫潤含蓄，更顯三友於凜冽寒意中的寬宏氣度。擺佈詩曰：高言唱令德，識曲聽真意。書架上擺了好些貴重器皿和幾卷竹冊，很有古意。東麵乃是臥房，隔扇一開一合之間，一縷似玫瑰又似薄荷的暗香倏然鑽出。

皇後一驚，俄然捏住高曜的雙肩：“那會兒父皇剛下早朝，你陸娘娘怎會在儀元殿？”

忽聽院中歡聲笑語，啟窗但見王氏拉著高曜的手歡歡樂喜地向外走。紅葉哼了一聲，正待調侃兩句，綠萼以目止之。

我笑道：“殿下要聽甚麼故事？”

芸兒不但不“粗笨”，並且嬌俏聰明。她那裡是“不得殿下的心”，清楚是為王氏所嫉恨。我剛進宮，李氏便上門將侄女拜托於我，想來得意知宮中將選侍讀女官開端，她便起瞭如許的心機。我望一眼芳馨，啜茶不語。

高曜側頭想了一想，說道：“李嬤嬤說給孤的故事，老是孝義圖上的那些，孤都聽厭了，朱大人能說些彆的麼？”

我笑道：“我是三月初六。如此我年長三個月，便大膽稱徐大人一聲mm。”

我欠身道：“臣女不敢遲誤。”

想起高曜聽故事的當真神情，加上芳馨死力欣喜，心中頓時豁然。“姑姑言之有理，該如何行事，我心中稀有。”

李氏是高曜的另一個乳母，常日與乳母王氏在一起時，老是低眉紮眼，沉默不語。隻見她約莫二十四五歲，身著虎魄色半袖紗衫，以玳瑁長簪挽發，潔淨利落，卻不顯眼。細細看去，嬌麗容顏與芸兒有幾分類似。

皇後愛紫，高曜便點了紫牡丹的故事聽。雖說厭倦了孝子傳說，但是聽罷姚黃魏紫的來源，還是不忘折花討母親歡樂。小小年紀，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偶然。

皇後於愛子的好記性早已司空見慣。她指著我笑道：“今後母後不在你身邊，便是這位朱大人顧問你。快去處朱大人施禮。”

高曜身子一顫，痛得蹙起雙眉，本能地擺脫了肩膀：“兒臣不知。”

王氏伴著高曜的步輦帶領一眾宮人走在前麵，我與芳馨等跟從在後。王氏隻顧與高曜說話，一起上未曾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