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光和年[第2頁/共3頁]

王美人想了想，搖點頭。

采薇撲滅了青銅魚雁燈，青銅收回悠悠的綠光，嫋嫋青煙，盈籠了紫色的帷帳。

光和三年，漢靈帝在朝期間。八月，天大旱。

王美人吹了風，打了噴嚏，采薇奉侍著換了襦裙，道：“娘娘多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謹慎著了涼。”

王美人搖了點頭，淡淡的道：“還是不說為好。”

采薇不知娘娘內心想著甚麼，但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潔白火中玉，芳香泥裡蓮…….”。王美人也跟著哼唱了起來。

王美人（注1）臉漏羞怯之色，點頭不語。

采薇手腳敏捷的端來了一碗大棗湯，又想起了甚麼：“娘娘為何冇有將有身的事情奉告皇上呢？畢竟娘娘懷的是皇上的龍子啊。”

日頭殘虐著東都洛陽。洛水冇有了以往的湍湍，乾枯的漏了底。二個月滴雨未下，沿岸的地步，荒涼了很多，冇了絲絲活力。

側臥榻上，王美人撫摩著本身微微隆起的肚子，這內裡孕育著一個生命，是與大漢天子共同孕育的，但是，於王美人而言，這並不是榮幸與幸運，她模糊感到，這肚裡的生命，將會為她帶來前所未有的災害。

夜幕覆蓋著迎春殿，夜風緩緩，燈影雀躍。沉默好久，王美人平靜的奉告采薇：“采薇，我決定將吾兒墮掉…..”

阿誰夜晚，當靈帝初度禦臨了王榮，靈帝記著了這位女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靈帝也第一次，為了一名心儀女子而展轉反側。

“采薇，你如果真為娘娘好，明一早從速去做吧…….”

采薇昂首在王美人跟前，她曉得，娘娘內心必然有苦衷。隻要娘娘內心不高興，就會彈奏這曲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

“臣妾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講….”

操琴一曲，餘音繞梁。唯有撥弄琴絃，彈唱一曲，才氣擯除心中的愁悶。

采薇揚起清澈的眸子，似懂非懂。

靈帝清了清嗓子，唱到：“枝荷覺得衣兮，集芙蓉覺得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荷餘情其信芳…..”

采薇吃驚的看著王美人，一時不知說甚麼好。娘娘臉龐在魚雁燈的映照下，從未有過的剛毅。

王美人眼眸中有了一絲焦炙神情，欲言又止。

步輦載著靈帝向深宮走去，翻開窗簾，靈帝看到了站立池中相望的王美人，楚楚的眼神，久久的相望……這一彆，靈帝本身都不曉得，下次何時再與美人相見。

“隻是，這宮闈裡，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包含親情骨肉……..”

這兩隻火紅色振翅欲飛的大鳥，矗立城牆兩旁，一如既往的守著這漢宮的最後春秋，從光武帝的神勇，到靈帝昏聵，曆經了二百多年的光陰，朱雀早已不複昔日之神武，更像是氣數已儘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