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債總難償[第2頁/共4頁]
“你要走便走,隻是昨日打碎我的那很多東西如何算?”
北鶴行定住了腳步。
這間房比北鶴行那間上房仍要大出一倍不足,地上鋪著大紅鳳穿牡丹氈毯,居中是一張梨花木雕漆圓桌並兩把繡墩兒,右邊用金絲寶相紋簾子隔出了一間雅室,風從開著的窗子吹出去,閒逛的簾子裡模糊見一名穿著不俗的才子坐在古箏前。右邊用屏風擋住,內裡看不非常逼真。整間屋子滿盈著瑞腦的香氣,又時不時飄來陣陣胭脂氣,讓人似睡似醒,情綿意軟,骨弛筋軟,心神恍忽。
厲媯從屏風前麵出來,帶著一身水露,瓣瓣玫瑰,蟬翼浴紗披身,走到北鶴行前麵。“財帛向來好算,敢問北大俠,情債如何算才公允?”
“時至本日,跟我一起的,除了我那匹赤狐兒,再冇有活下來的了。”
謝重九見她如此,自是狠不下心來嗔責。
厲媯好似好天裡聽到一聲轟隆,連連退了兩步,“好!好!”她俄然神采輕鬆起來,繞著北鶴行,一邊用手搭他的肩膀,一邊柔聲細語的說道,“女家小本買賣,可經不起客觀認賬。”
三人被領進了三樓一間上房門前,那店小二攔住謝重九和元宵,獨對北鶴行說道:“請這位爺伶仃出來。”
“情債?”北鶴行對著麵前似露水芙蓉,柔媚萬千的厲媯,冷冷的說道,“你我之間有何交誼,又說甚麼情債?”
謝重九見她依偎在懷裡又哭泣起來,聞著她渾身香氣,聽她方纔的一番說辭又極悲傷,心綿意軟,於心不忍。
脾氣總相乾,豈盼立時休?
“嗯,那就是說公子還是體貼元宵了?”
北鶴行知她言語相激,已疏心中不忿,不與她計算,回身就要出門。
“說吧,多少銀子?”
帶劍莫尋歡,遲早釀恩仇。
元宵見謝重九麵有慍色,嚇得憋著嘴兒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公子,元宵不讓你難堪,公子儘管出發便是,元宵自歸去當我的花魁。江湖路有千萬條,隻怪你我兩人的互不相擾,能有本日遙相一望之幸,元宵已心對勁足了。隻盼公子不棄,勿忘了元宵,今後,雕梁畫舫聽風雨,為君淡看江湖路,就是了。”
北鶴行揭開簾子走出來,卻見錦衣袍服的一名高貴夫人正在操琴,但見她三支風頭金釵,一頂金冠將烏雲鎖住,上美玉鬆石珠花,好似夜空繁星,額頭挽髻一抹,如油似漆。低眉紮眼,更覺嬌憐,丹唇輕抿,招人親澤。冰肌雪骨,仙露鋪就,耳鼻精美,似大匠砥礪。海棠抹胸,藏風景無窮;金菊大袖,隱旖旎萬千。真是:錯當貴妃撫瑤琴,誤念王母遣天人。本來綠珠使靈魂,竟是顰兒箏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