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從來不識君王麵（二）[第2頁/共4頁]

——我不能等了！宮裡耳目太多，皇伯母必定已經曉得了，恐怕明天就要找母後討個說法。萬一到時候父母親大人又起變動，恐怕就走不出去了。

“可曉得是何事？”田存善坐在椅子上，好讓侍妾為他梳頭。

聽到“急召”兩字，田存善猛地從床上跳了下去，赤腳踩在地上，然後才展開了眼睛。對於這位太子，田存善毫不敢有半點怠慢，催著還在床上揉眼睛的侍妾為他穿上官服，一邊問道：“傳話的人兒呢？讓他來回話。”

紫檀木做成的臂擱與瓊州送來的黃花梨書案相擊，聲響敞亮，模糊帶著金鐵之聲。

不過太子出宮絕非一件簡樸的事。這可不是從內宮到外宮那麼簡樸，而是真正要分開紫禁城，前去潛邸居住。回想當年本身從鐘翠宮到文華殿講學，阿誰折騰勁就讓他脫了一層皮，更何況這回幾近是獨立餬口了。

田存善清算安妥，吃緊忙忙出了門，一起催促著轎伕緊趕慢趕進了宮。因為這大早晨開門的事，又少不得辦理了很多銀兩，不然誰肯冒著殺頭的風險壞了天家的門禁？

內裡聽到老爺生機，曉得這位老爺表情不妙，趕緊查抄本技藝裡的活，悄悄禱告本身可彆在這時候撞上刀口。

“奴婢這就去。”小寺人趕緊跑了出去了。

“王府邸清算好了麼？”朱慈烺見了田存善，第一句話公然是問信王邸的事。

“老奴在。”門外一個衰老的聲音回道。

朱慈烺躺在床上，又翻了個身。

饒是如此，田存善趕到太子門前的時候，已經是累得氣喘籲籲，一臉虛脫的模樣。

“我先入宮，你遣人追來回報。”田存善冇好氣道。

田存善不敢抱怨太子有一出是一出，隻能開動腦筋將統統能夠都籌辦好。若說這五年來跟著太子有甚麼收成，辦事全麵這一項但是被太子磨礪得足以進司禮監當差了。

他是傍晚的時候才獲得了明白的旨意，答應他出宮撫軍。固然說是撫軍，實在並不能碰軍權那種敏感的東西，隻是純真因為太子“內守為監國，外出為撫軍”這一風俗說法罷了。

朱慈烺淨手淨麵，用了茶點，很快便坐在了偏殿的書案前麵。他又查抄了一遍明天列舉出來的清單，確保冇有遺漏，這才重重靠在了椅背上。十六年來，他都是個一步步走向法場的死囚，現在終究看到了逃獄的曙光。

不一會兒，小寺人已經站在了門外，道：“公公，剛纔太子爺俄然醒了，眼下在書房裡等您呢。”

朱慈烺聽到的倒是：田公公昨晚冇回宮。

照太祖時候的端方，寺人是不能有外宅的。但是現在寺人不但有外宅，乃至另有人結婚納妾，家財萬貫。所謂的中官，已經越來越像是“官”了。朱慈烺記得當年崇禎很感慨地跟他分享做天子的心得，說：“文臣不成靠，武將不成信，唯有中官是家奴婢，卻不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