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來[第2頁/共4頁]

此人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可把胡探長嚇了一跳，霍地回身，卻見那位瘋少正站在他身後，兩眼直勾勾盯著炕上的人，嘴裡頭跟夢話似的輕悄問著話兒。

山腰要地，野林子深處，模糊現出個修建物的表麵，待世人走近了看，倒是一間平房，蓋在林子那片空位上，稻杆兒混著泥塊壘搭的土牆，挖開個窗洞，茅草蓋頂，堆柴為門，這這這……端的是土窩一處，粗陋寒酸。

“到底出啥事兒了？”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胡探長又驚又奇，兩眼在平房那道被人踹倒了的“日來門”、與滾滾揚塵還未消逝的山路、這一“門”一“路”之間來回的瞄，躑躅了半晌，藝高人膽小的胡大探長畢竟按捺不住獵奇心，放輕了腳步，往平房那頭走，順帶的，還拉上了瘋少。

一迭聲的“快去燒了那宅子”，說得又快又急，聽起來倒是怪怪的，不似人的聲音，起碼一個正凡人是講不出那樣生硬、奇特的調子，聽來總覺彆扭！莫非是……

胡探長正低頭查抄，身邊又晃過來小我，那人悄無聲氣站到他背後，俄然衝炕上的死人問了句話：

“侄兒，你可來了！”

剛纔胡有為隻顧探察炕上死人，冇瞧見這炕頭還擱了隻鳥籠子，眼尖的鳳流卻早就瞄到了，一見是隻九宮鳥，他一時竟來了興趣，打趣兒似的衝炕上死人問了話，這鳥兒也算機警，聽到人聲，竟然鳥模人樣的開口答話兒，直“唬”得胡大探長撒腿就跑，猴也似的躥逃出去。

“俺家親妹子！”竹竿男指天發誓，“真的是俺親妹子！”

“你說的阿誰、阿誰甚麼癡娘？是你甚麼人？”

“侄兒，快、快去燒了那宅子！快去燒了那宅子！快去……”

抬頭平躺在炕上的人，一副冰冷軀體，麵如死灰，早已死去多時了，錯非這大寒天的，屍身晾在這裡無人發明，爛也得爛出臭燻燻的味兒來。

翡翠極品那得值多少錢哪！大探長心口如同無數隻螞蟻在爬，瘙癢起來，“你妹子怎會有這等寶貝？”瞅著竹竿男那土裡土氣鄉巴佬的德行，也不像個有錢人，他更加獵奇，“你妹子是何來源？做甚麼的？”

兩人相互壯個膽量，躡手躡腳往“日來門”裡探進了半個身子，探頭探腦的一陣張望――

“侄兒！侄兒！快去燒了那宅子！”

在最前麵帶路的瘋少，一見此處“舍間”，已是目瞪口呆，幾次確認了周遭景色，一草一木，清楚就是昨夜來過的處所，卻不見了那座老宅，本來的位置隻瞧得一間平房，瘋少指著那間平房，吃吃道：“昨夜我還來過，這裡明顯有座老宅子，有高高的圍牆，裡頭有個四合院子，有幾間屋子……”

“那你剛纔嚎哭個甚麼勁？本探長還覺得你家婆娘被人睡了……”胡有為這一說，竟招了竹竿男頂撞來一句：“你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