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頁/共4頁]
另有一點需求彌補,正如前一章所說,當時士人重情的民風影響到文學,產生了文學上的“尚情”偏向,當時士人對美的尋求也影響到文學,產生了文學上的 “唯美”偏向。魏晉南北朝文學重視情勢美,修辭上講究駢對,聲韻上講究平仄,都是這類唯美偏向的表示。尚情與唯美是魏晉南北朝期間兩大文學思潮,這兩大思潮都同魏晉士人的精力尋求緊密相乾。
看殺衛
魏晉人除了重情還愛美,愛美跟重情一樣,也是個彆認識覺醒的表示。或許我們能夠套用王戎那句話“賢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說:“賢人忘美,最下不及美,美(美感)之所鐘,正在我輩。”
王長史叫王濛,劉尹叫劉惔,兩小我是好朋友,都是東晉聞名的清談家,兩小我又都是帥哥。王濛病危,還拿著麈尾把玩,可見他多麼愛清談,又能夠設想他的麈尾有多麼精彩。他拿著麈尾和本身比擬,說“如許的人,竟然活不到四十”,也可見他的自憐與自戀。劉惔曉得他的意義,以是在他出殯的時候把本身鐘愛的犀柄麈尾放在棺材裡,給他陪葬。犀牛角在當時是極貴重的可貴之物,用來做麈尾的柄,足以看出當時名流們對麈尾的講究和對美的尋求。
《容止》第一則講曹操的故事。有一次曹操(阿誰時候他已經被封為魏王)會晤匈奴使者,感覺本身長得不敷威武(原文是“自以形陋”)。彆覺得曹操是個大豪傑,必然長很多麼雄渾,實在曹操是矮個子,在明天的青年看起來,底子就是“三級殘廢”。他感覺這很輕易引發匈奴使者的輕視,因為匈奴使者一個個都人高馬大,以是就讓本技藝下的一個大臣叫崔琰(字季珪)的來假扮本身。這崔琰長得身材矗立,個子又高,另有一口四尺長的標緻鬍子,模樣又嚴肅又儒雅,的確比曹操帥多了。曹操讓崔琰坐在本身的坐位上扮魏王,本身則拿著一把刀站在坐榻邊,扮作魏王的侍從。拜見結束今後,曹操派人問匈奴使者:你感覺魏王如何樣?匈奴使者說:“魏王看起來非常嚴肅儒雅,但是站在他身邊拿著刀(原文是“捉刀”,“捉”在古漢語中就是拿或者抓住的意義)的那小我纔是一個真正的豪傑。”曹操聽了今後大為驚奇,感覺這個匈奴使者太短長,便派人追上,把他給殺了。當代漢語中另有一個成語叫“捉刀人”,用來指一件事情背後的真正策劃者,代替彆人寫文章也能夠叫作“捉刀”。“捉刀”和“捉刀人”的典故就出自這裡。
魏晉南北朝時候,士族精英分子就是所謂名流們,都喜好清談,那是他們首要的學術交際活動。名流們在清談的時候手裡都會拿著一樣東西,叫作麈尾。這個“麈”字上麵是鹿,上麵是仆人的主,讀zhǔ。麈是甚麼東西呢?就是鹿,但不是淺顯的鹿,而是一群鹿的魁首,鹿們的主公,它老是走在鹿群的前麵,是鹿群的旗手,全部鹿群奔向何方,就看它的尾巴如何擺。用這類鹿的尾巴上的毛裝潢的手柄,就叫麈尾。很多人會把麈字唸錯,念成灰塵的塵,塵字的繁體上麵是鹿,上麵是土,看起來跟麈字很相像。因為把麈字念成塵字,很多人就覺得麈尾跟拂塵是一個東西。實在古典小說或古畫中羽士們或神仙們手裡拿的拂塵,像個馬尾,是用來撣灰塵或者趕蒼蠅的,跟名流們清談時的麈尾不是一個東西。魏晉時候的麈尾有很多式樣,我們明天已經看不到了,傳聞在日本奈良的正倉院(以儲存日本聖武天皇遺物為主的博物館)還藏有一柄。我也冇見過,但看過一些圖片,有點像窄窄的芭蕉扇,又有點像雞毛撣,總之跟拂塵並不一樣。魏晉名流們的麈尾是清談時必備的道具,插手清談的大家手一柄,清談的時候這柄麈尾便跟著發言的姿勢飛來舞去,能夠幫忙發言的人表達豪情,如誇大、側重等,有點像疇前中小學西席講課時用的教鞭。但是麈尾更大的用處倒是增加清談之美,以是當時候的名流都儘量把本身的麈尾做得美好標緻。單講麈尾的柄,有效貴重的木頭做的,有效標緻的竹子做的,有效寶貴的象牙或犀角做的,乃至有效烏黑的和田玉做的。《世說新語·容止》第八則就說:王夷甫麵貌整麗,妙於談玄,恒捉白玉柄麈尾,與手都無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