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頁/共5頁]
【1】《世說新語·術解》第一則:荀勖善解音聲,時論謂之“暗解”。遂調律呂,正雅樂。每至正會,殿庭作樂,自調宮商,無不諧韻。阮鹹妙賞,時謂“神解”。每公會作樂,而心謂之不調。既無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為始平太守。後有一田父耕於野,得周時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試以校己所治鐘鼓、金石、絲竹,皆覺短一黍,因而伏阮神識。
講魏晉風騷,當然不能忘了藝術,究竟上,魏晉南北朝藝術是中國藝術史上的一座岑嶺。正如已故聞名美學家宗白華先生在《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中指出的:漢末魏晉六朝是中國政治上最混亂、社會上最苦痛的期間,但是倒是精力史上極自在、極束縛,最富於聰明、最濃於熱忱的一個期間。是以,也就是最富有藝術精力的一個期間。
註釋
魏晉南北朝的藝術
這兩門藝術都跟繪畫有關,又跟佛教有關。初期的雕塑家幾近同時是畫家,畫的是佛像。佛教從東漢末傳入中國,到魏晉南北朝(特彆是東晉和南北朝)期間已經相稱風行,因此便有了雕塑佛像、起建寺廟的需求。東晉南渡,門閥士族多隨司馬氏遷徙到江南,馳名的和尚、法師也大多南來,但寺廟搬不走,中基層的佛教徒和寺廟留在北方,而名僧和佛理則到了江南。以是當時的狀況是,北方首要生長佛教的硬體,江南則生長佛教的軟件,因而佛教的雕塑多建於北,佛教的畫像則發財於南。聞名的佛像畫家戴逵、戴父子都是東晉人,而聞名的佛教雕塑雲岡石窟、龍門石窟、敦煌莫高窟則都在北方。南朝直到梁武帝(他本身就是虔誠的佛教徒)以天子的力量鞭策佛教的生長,才漸漸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唐杜牧詩)的盛況。
逼真寫照,正在阿堵中
【3】《世說新語·任誕》第四十二則:桓子野每聞清歌,輒喚“何如”,謝公聞之,曰:“子野可謂一往有密意。”
中國傳統的讀書人向來正視音樂,舊時稱才子必然要琴棋書畫都好,打頭的就是“琴”,即音樂。這大抵與儒家重視“禮樂”有關,孔夫子以六藝講授生,六藝之一就是樂。魏晉士族大興,士族中的精英分子幾近都有傑出的音樂涵養,能琴能箏的人不堪列舉,寫過《琴賦》(嵇康、阮籍、馬融、蔡邕、閔鴻、傅玄、成公綏、顧野王)、《箏賦》( 阮瑀、傅玄、陳窈、賈彬、顧愷之、蕭綱) 的人都有好幾個。比較特彆一點的是笛子,寫《笛賦》的人也有,比較少,但是魏晉期間關於笛子的傳說卻很多,比方“山陽笛”“桓伊三弄”。上麵講幾個和音樂有關的人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