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緣初遇[第2頁/共4頁]

閻氏聞言，倒是一笑：“既然他想寫，便讓他寫就是了。”她出身王謝望族，父祖皆是名動四方的書畫大師，於書畫一道亦非常善於，天然欣喜季子勤練長進。“如果他那一筆字有了長進，我這裡另有些好筆好墨，全都給他。”

他這位阿爺彆看生得肥壯，又不通甚麼詭計算計，卻委實才調橫溢。他不但精通草隸書法，亦好讀書作詩賦文章，於繪畫也很有成就。而他為了博他賞識而好學苦練，終究也不過是一筆隸書才氣入得了他的青睞罷了。待阿爺歸天，兄長奉著母親閻氏分開封地以後，貳心灰意冷，今後再未碰過書畫文章，現在大抵早已經手生了。

張傅母無法接道：“殿下，三郎君大病初癒，可不能練得太狠了。讓他稍動一動筆也就罷了。”

李泰彷彿這纔想起十餘年不見的宗子，雙頰上的肉微微一抖：“當然能見著。你們兄弟兩個從未見過麵，也該好好相處。”說罷，他彷彿憶起了甚麼，驀地站了起來，含混著道：“好好養病，莫忘了練一練字，你也隻要那手隸書能略微瞧得疇昔。”

不管心中再如何糾結，新安郡王亦不得不接管即將前去長安為祖母侍疾的究竟。他實在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本身回到幼年的時候，麵對的倒是似是而非的疇昔。但是，不管何為真何為假，他都是濮王之子李徽，必須接管統統的統統，亦必須接管自家阿爺為他帶來的前程未卜的運氣。

說來，他曾聽過很多傳聞，傳聞自家阿爺毫無疑問是祖父最為寵嬖的兒子，數度為了他而一再逾製。隻可惜這番寵嬖卻將嫡宗子與嫡次子的出息都就義得乾清乾淨。而當他聽到這些傳聞時，第一反應卻並不是與有榮焉，亦不是可惜慨歎，而是感覺――他那位祖父瞧著麵前這“麪糰團”似的兒子，如何能一臉寵嬖得起來？

雖說大唐的民風便是大家皆“肥壯敬愛”，但到了他這個境地已經遠遠不成能合適人們的審美妙唸了罷。自家阿爺莫說騎馬射獵了，光是走兩步便氣喘籲籲，連步輿與簷子都是特製加寬加固的，更須得五名以上身強力壯的侍衛方能抬得起來。

他話音未落，侍衛們便帶著主仆二人過來了。李徽定睛一看，倒是渾身雨水的一老一幼。

且不提濮王一家三口各懷苦衷，翌日卻都早早地起家洗漱。天氣尚未大亮，館驛內便已是人來人往，仆婢們倉促忙忙將行李清算安妥，又奉侍朱紫們用過朝食，便登上牛車出發了。從捉驛到驛丁都得了豐富的賞錢，笑眯眯地目送他們分開。

因而，這一日，李徽練了二十張大字，又傾瀉淡墨繪了一幅煙雨昏黃的鄉野圖景，這才心對勁足地倒頭就睡。他卻不知，本身的書畫都落在了閻氏手中。她細細地打量半晌，方歎道：“用筆彷彿有些陌生，筆意卻已經成了。不過，這孩子內心哪來那麼多苦衷？看筆鋒之間，竟似是有些鬱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