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癲狂道[第2頁/共3頁]

在淵帝頒聖旨打消道觀之初，也曾有處所豪紳力保淩峰之上的百年道觀，隻是厥後那些有頭麵的人也覺情勢不妙、不敢插手此事了，清虛子便更加謹慎謹慎，即便有走投無路的道人來此投奔於他，他也不肯等閒收留。

“怎的是他？”

連掌門人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奇特神采，非常頭疼地長歎短歎：“唉——！怎的是他！”

清虛子當時一隻手裡端著茶盞，望著門外笑得端倪分外妖嬈的浮滑少年，一口茶也冇喝，先給噎著了。

俄然，一片哭泣聲中，快速響起“噗嗤”一聲笑！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眾弟子聽得一愣，尚未貫穿他這話的弦外之音，又聽他接下來問了這麼一句：“誰願本日下山？”

清虛子白眉軒動，噎了半晌，才愁悶地吐出個聲來：“誰讓你們下山去出家了？為師的意義是——今兒個誰能下山去化些賦稅來，隻要能湊足補葺大羅寶殿的百兩紋銀，這掌門之位，為師就讓給此人來承接！”說著，又抖手顫巍巍的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些個弟子，道：“你們……你們一個個都爭搶著跪在為師麵前，是都情願為本觀儘此微薄之力？”

一隻寒鴉“啞啞”飛過，真妙觀姍姍敞開了前門。

“唉——！貧道有力保全本觀百年清殿，愧對仙逝長輩，實是無顏再坐這掌門之位！”

清虛子口中這個“他”，名喚“鞫容”，入真妙觀一年不足，輩分極低，也不算是真正的真妙弟子，是以，方纔調集世人商討大事時，本不必他來參與。

清虛子兩隻眼睛睜得老圓，瞪了他半晌，才吃吃地回了一句：

他孤身一人在阿誰野觀中也待不下去，便來投奔真妙觀。

他說了第二句話。

呆、若、木、雞！

兩個小羽士驚得跳起，倉促間扔下掃帚，拔腳就往門裡奔去……

老羽士養他養到了弱冠之齡，便放手人寰。

3、五十個弟子裡，竟跪下去大半，跪地後，異口同聲回稟：

真妙觀裡，已是揭不開鍋的貧困得誌。

新皇即位三日，崩。

……

“弟子們願隨師父一道下山、出家！”

此人原是一座不著名的山中野觀裡、一個不著名的野羽士。

清虛子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末端，也不使喚弟子了，隻問了一句：

一年多之前的淩峰真妙觀，尚風景無窮，因屬道指正源，立觀已有百餘年，香火鼎盛，卻不隨便招收門徒，門檻算是頂高的。

他雖名喚“鞫容”，道號卻起得極其異類。

見此景象，清虛子鼻子一酸，兩行老淚奪眶而出，悲從心來，捶胸仰天長歎：“天亡我百年清觀！”

清虛子伸手一指，指準了眾弟子裡入門光陰不長、道行最淺、最適合跑腿辦事的一個小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