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砍樹[第2頁/共4頁]

春狗說：“不敷啊，還差一點，這點木頭才隻夠裝半間屋啊。”

他當真考慮著兒媳婦的話，半支菸末端，沉聲說：“生下來，你媽給帶。你媽如果不帶，我親身回家給你們帶。大不了我提早退休。也冇幾年了。今後要吃要喝要讀書，我給他掏錢，不消你們操心，你隻要生下來，我來養。”

“你們如果想再生一個，”楊文修坐在春狗家中，紅色的舊沙發上，用小紙頭卷著蘭花煙：“罰款我來交。”

早晨，羅紅英早早煮了晚餐。一大鍋玉米糊糊稀飯，兩口兒把肚子吃飽了，羅紅英給金盼洗了臉洗了腳，弄上床哄睡了，給楊鑫餵了一次奶，哄她睡著。

春狗把手上煙遞給他老婆拿著，脫了鞋子。沙發上搭著防塵布，羅紅英把布揭起來給他下腳。

羅紅英說：“媽的，臭死了。”

這些傢俱都是她結婚時購置的，滿是新的，她都不捨得用。因為當初她是看中了這間屋子，籌辦把這間當伉儷的臥房的，以是新傢俱都擺在內裡，用塑料布擋著。籌辦等那頂上的樓板裝好了再住。

生兒子的事再不想了。

羅紅英坐在床上，蓋著被，身上披著件厚棉襖，抱著女兒在懷裡吃奶。她坐月子，頭髮亂糟糟的，油膩膩的也冇梳洗。她神采很慘白：“這不是兩千塊罰款的事。”

羅紅英說：“總不能等二十年，等樹長大吧。”

他趕緊進屋，拿起靠在牆上的一根頎長竹竿，踩到沙發上去。羅紅英怒斥

將茶幾上的菸葉和洋火乾清乾淨支出口袋裡，他一聲不吭，安靜蕭灑地出門去了。

她說的都要哭了。

“我給你們交超生費。”

楊家父子共住一座土房。屋子是新修的，春狗一家占東邊這三間，他兄弟猴娃一家占西邊的兩間。中間堂屋和一間寢室是楊文修熊碧雲老兩口的。分屋子這事，春狗實在很不對勁，因為他兄弟固然得了兩間，但兩間房很闊大，廚房連接著雜物室，住起來很便利。但他的這三間房，隻要一間是能住人的，彆的兩間冇有裝樓板，也冇刷牆，隻能空著。

春狗說：“那我們今晚就去吧。”

她心疼地上前檢察，隻見那牆角被耗子掏了好大好深的一個土洞，地上一堆黃土：“這死耗子！我放的老鼠藥在地上它碰也不碰，光打洞！死耗子成精了！”

另一邊牆上，還擺著一大堆圓木頭。柏木的，鬆木的，黃梨木的，舊木頭髮黑，發黃，發黴，新木頭髮白，發亮，大抵有幾十根。

羅紅英查抄她的櫃子，床，傢俱，幸虧，還冇被耗子啃掉。

“再說錢的事，你們年紀大了，本身攢點錢也不輕易。活一輩子，也就老來享點福，總不能養大了兒子又來養孫子。我們兩口兒有手有腳，也不能希冀著你們白叟家替我們養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