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錢塘（三）[第2頁/共4頁]

蘇高照不悅道：“你當鄭爺是甚麼人？暮年還在海上與鐘斌、劉香等輩鏖鬥時，那裡少了在死人堆旁啃生肉、吃鹽水的意氣，怎會因你有瑕在身就另眼相對。病癒了的天花有甚麼打緊，隻要不是癆病、瘟疫，怕個啥？”

蘇高照訕嘲笑著，趙當世回禮道：“久仰鄭公風鑒，未曾識荊。今得見，大慰平生！”他從彆人丁裡傳聞過鄭芝龍年紀不大，但未曾推測年青如此，隻看麵相，甚重保養的鄭芝龍直似比趙當世還小上幾歲。

趙當世也低聲叮囑道：“本日你

“哪個鄭爺？”

車馬複行，隅中時分達到永昌門。映江樓在永昌門外江乾，南宋為“煙雲魚鳥亭”，元朝重修為“瞰江亭”，本朝改亭建樓，始名“映江”。樓層高立、俯視江水，很有氣勢。樓西南另有觀潮樓、順濟廟等，繁華熱烈，並不遜武林門。

“主公如何忘了，部屬數月前不幸染了天花，雖苟全性命，但落下了滿臉麻子，難以見人，是以才如此打扮......已經好久了。”

“我這副模樣，身有不祥，怕衝了宴會喜氣。”

趙當世笑答：“頭前和蘇兄提起過杭州這裡要與一兄弟相見，本就約了本日在此會麵，誰知剛巧趕上鄭公設席。”

“是，是，主公麵前哪敢冒昧！”

侍立在鄭芝龍身邊另有一少年，麵亦白，神態極類鄭芝龍，也來見禮，便是蘇高照當時提起的鄭芝龍宗子鄭森了。鄭森說話很快，彷彿是個急性子，這一點倒和慢條斯理的鄭芝龍大相徑庭。其人尚幼，趙當世打個號召罷了，也不覺得意。

“是何狗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捋主公虎鬚！”周文赫恨聲道。

華清固然著男裝，但因過分美好，總給人一眼看出女子身。此次也不例外，鄭芝龍笑著扣問道：“這位女人豪氣逼人，與趙大人登對，想必是貴夫人了。”

蘇高照在側，趙當世怕貳表情盪漾下講出甚麼隱蔽之事，立即將他扶起來道：“我現在要去映江樓，他日再尋時候與你細聊。”

蘇高照道：“你想見鄭爺，借趙大人的光，本日是最好機遇。”

那人連聲告饒，大聲叫道：“主公，主公！是部屬，龐心恭，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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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心恭連連點頭，旋即又連連點頭。蘇高照皺皺眉道：“如何？”

龐心恭一愣，道：“映江樓？”

龐心恭將裹頭布重新纏上，隨趙當世轉返來，跪隧道：“部屬龐心恭見過主公！”說著哽咽起來，似有無數痛苦相訴，“部屬愧對主公厚望，蹉跎至今，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