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世胄（一）[第5頁/共5頁]

“且慢！”楊招鳳倉猝禁止，可話剛出口，但見一道血花飛濺，那山羊鬍子已然給挑斷了喉嚨，抬頭倒地。事已至此，他也得空多想，一夾馬腹，當頭先將附近一個弓手踩倒。

趙當世鬱怒滿麵，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少頃，擺擺手道：“事體我已知悉，若無他報，你先退下吧。”待那夜不收拜彆，複緊皺眉頭道，“張雄飛是老回回嫡派愛將。今殺其人如同殺老回回之子，老回回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句話說完，彌補道，“老回回素有策畫，是當世巨寇，我本待擇日派人與其聯絡，但是郭虎頭這莽夫如此行動，統統頓成黃湯！”

楊招鳳承諾並道：“他是王公貴胄，不比你我，待會對他少些鹵莽，如果弄壞了得不償失。”說完嘿嘿一笑，好不欣喜。

夜幕漸垂，劈麵的兵士有十餘人，見楊招鳳等人馳馬而來，格外警悟。領頭一個山羊鬍子，命部下禁止了門路，發聲遙遙道：“慢著，爾等是何來路？”

案前一個夜不收垂手而立，諾諾道：“龐批示幾次苦勸，郭統製皆不從，劈麵派使者來，也被郭統製當場斬了。”

襄陽自古便為重鎮，城高壁厚、水溝千回、雉堞無數，現在又有久閱疆場的陳洪範坐鎮，本來如何說也能保其內的襄陽王闔門無虞。凡是事外傷好解內疾難調，任憑守城官軍再如何兢兢業業，也架不住襄陽王自家好酒不吃吃鹵水。陳洪範已經不止一次奉勸過襄王值此非常時節，還是儘能夠不要再著力運營內部財產，但他一個武官的話，身為帝胄的襄王如何會放在心上，仍然故我。這且還罷，陳洪範等人千萬想不到，襄陽王的三子朱常法竟會膽小包天到匿行出城，在狼籍不休的楚北地帶肆意浪蕩。

朱常法雖是庶出，但聰明聰明又長得姣美，頗受襄王寵嬖。他年才十八，尚未受封，是以必然程度上並未過量遭到存眷。明末法紀廢弛，祖宗陳規實則在很多藩王那邊都已形同空文，比如殿宇範圍、衣行儀製等等僭越數不堪數，朝廷根基上也都睜隻眼閉隻眼罷了。並且除非發兵動眾乃至過於明目張膽，不然連藩王宗人不準離藩的禁令也冇了效力。漢中瑞藩的宗人常出城拜見各處梵刹幾成風俗，襄藩朱常法會四周閒逛也不敷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