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贈名[第4頁/共5頁]

頂著私奔名頭的兩位反動青年當然不會曉得這些。他們淩晨入城，詫異地打量這座晨光中的多數會——露生是因為好久未曾出門，金世安是因為穿越的新奇，本來老上海真和電影裡的背景差未幾，貳心中大樂，有種影視城旅遊的龐雜親熱。

“但是蔣公一向剿共, 我們報紙上不也瞥見, 共|黨都逃到深山裡去了。”

兩人推窗向外看——遠遠地火光沖天，濃煙從城的另一端滾滾漫開，又漫入無儘的黑的夜裡。他們將將聽慣了這都會醉生夢死的逸樂聲音，而各種聲音都俄然停止，舞廳的小號，妓|女的笑鬨，印度差人的嘶吼，都停下來，無窮暴|亂的號令聲淹冇了統統，伴著通天徹地的大火，把黃浦江煮得沸騰起來。這一天是1932年的1月20日。

露生見他臉紅臉白，不由得又笑：“八成你是想著去上海玩，對不對？”

金求嶽傻笑起來——兩人俄然都感覺不美意義，低頭看阿誰女人用的香膏瓶，模樣非常精美，露生奇道：“這倒也不像假的。”

“我到上海，花出去甚麼錢了？都給你管著。”剛改了名的金求嶽笑起來，“我媽管我爸的錢，都冇你吝嗇！”

進了房間，露生才笑道：“我剛纔就是誆他一誆，這東西如何也得五塊錢，賣如許便宜，隻怕是假的——恰好你最傻！”

金世安一時語塞——他是看多了諜戰劇，迷之信賴地下黨都在上海。是啊，人海茫茫，往哪兒找地下黨？

固然說好了參軍抗日，可燈紅酒綠的上海灘哪有鬼子可打，隻要熙熙攘攘的販子等著他們並肩去逛。金總腦洞神大，還希冀走在路上能來個地下黨給他塞個小傳單——這是毫無疑問的傻叉思惟，實在也是惰性使然。和阿誰期間統統喊著救國的年青人一樣，他們嘴上愛國，可不知向那裡去愛，早上起來把“愛國”兩個字想一遍，然後吃仍然吃，喝仍然喝。

露生丟了他的手：“剛說你有誌氣，又說如許冇德行的話！”

“你真的超吝嗇，就買這一小袋，買一缸漸漸吃啊。”

“如何動輒就是費錢，取個名字本身記取也就罷了。”露生立即不準，“你這手裡撒錢的弊端，必然要改。”

“探聽甚麼？這時候再去找他，不是讓人起狐疑麼？罷了，就去散散動靜，說他帶著伶人私奔離家，我今後冇有他這個孫子。”金忠明長歎一聲，站起家來，“你辦理了這些，也回籍去罷。石瑛向來的鐵麪包公，不肯秉公，你在金家很多年，不要白白連累出去。”

“你喜好吃這個？”

齊鬆義擦擦汗道：“兩個姨娘也不見了，約莫是少爺帶走的。”

“是不是偷來的。”求嶽在一旁扯淡。

江麵上的夜風吹過來，他們偎成一團。露生想，困了他十幾年的處所，他到底走出來了——本來如許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