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八 夜色如山(四)[第1頁/共4頁]
“你的琴呢?”沈鳳鳴反問。
“以是呢?”
君山島遮住了訊號的一部分亮光,那竄起的炊火也將洞庭山的表麵映了出來。秋葵看到,炊火閉幕以後,沈鳳鳴的目光還是落在洞庭山黑魆魆的影上。
“你從小就練琴,現在魔音的工夫定賽過了我,但你——乃至你師父——哪怕功力再是深厚,也向來隻能在一段曲調當頂用出一種魔音,比如療傷便隻能是療傷,催眠便隻能是催眠,若要節製蠱蟲便冇法傷人——能夠做到的極致,也不過是快速變更魔音把戲的諸類結果,卻不能夠在同一時候、從同一音節當中,收回兩種或者更多的把戲。這一是因為你們泠音一支的武學一向都是這麼傳下來的,二是因為——魔音過分破鈔音色,除非對它的把握已臻了化境,不然,還真的難以在平常的曲子裡做到一音二幻。但就算是臻了化境的,開初也必須從一首極其龐大的樂譜開端練習,漸漸方能化繁為簡。那首最為繁複的曲子,天然也就成為魔音之學有所躍升的必經之途。”
一股莫名的煩亂令她胸口一堵,不管不顧將手強掙出他的掌心。沈鳳鳴本來已是中毒有力,那手指又是灼痛,如何真束得住她。秋葵得以縮了手,全部身材立時防備至極地蜷起,那手乃至藏進了膝彎裡。
“你不是一向想學五十絃琴的《神夢》麼?”沈鳳鳴笑笑道,“我現在教你。”
秋葵不知他的心機,倉猝中隻看到他這麼近的一雙眼,那迷離離的失真感令她憶起先前他半昏半醒當中在本身耳上的悄悄一撫。她想起那對清楚不該是送給本身的珠珥——阿誰時候——他是不是將她錯作了彆人?
耳上一溫,沈鳳鳴的手彷彿是下認識地挲動著她的耳垂。“眼下我們另有半刻鐘,”他目光望著那越來越近的湘水疆場,“我說點更緊急的事情。”
她摸了摸被夜風吹亂的髮鬢。這兩句話與其說是奉告沈鳳鳴,不如說是說予本身。
他說得淡定恬然,彷彿——這便是全數的來由。可天然不止於此。謝峰德是甚麼樣人,他如何能夠——哪怕秋葵的武功比現在更高出十倍——容她去獨麵這等惡鬼。
幾人隨他手勢向北望去——北麵,仁覺帶領的衡山弟子與武陵侯部下一小支步隊合力打擊江陵侯,彷彿是得了手,天空當中正亮起了訊號。那本是三處當中勝算最大的一處,是以最早傳來得勝之訊並不出奇,但這也更加提示了沈鳳鳴——幻生界與青龍教這兩邊——還陷於死戰當中。
秋葵被他摸得有幾分不安閒,卻也隻得忍了先問:“甚麼事?”
沈鳳鳴向她似笑非笑:“你如果去了,誰替我贏下雲夢?”
這一回動靜比碰一碰手背更大了很多,歐陽信與石誌堅是瞧見了,卻也見機,立時轉回身去用心劃槳,再不轉過來。“沈鳳鳴!”秋葵氣極叫起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