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七 夜色如山（三）[第1頁/共4頁]

“現在是戌時？”他問。

“你……真的冇事？”秋葵卻冇心機笑，眼圈反而紅了，“我……我隻能……隻能做到如許……”

“師兄！”楊敬眼尖，早前見著賀攖俄然離陣，便猜到他要對於關盛，一起跟了來，此際趕緊脫手相護。“師兄，這老頭子是謝峰德的師兄，不好對於。”楊敬防備著，“我們併肩子上！”

與其說是疼痛，倒不如說更是怕懼。樹後俄然呈現的陌生老者他不熟諳，但這手腕——他看出來了，該是與“青絲舞”、“凝冰訣”一起的伎倆，此人當然是闌珊中人無疑。也幸虧這是賀攖——不是專司偷襲暗害的黑竹中人——不然這一招叫他到手，關盛那裡另有命在。

淨慧終是將關默一點點逼退至了中心要地，忽拂塵一點，壓住了關默肩頭，沉聲喝道：“幻生界諸位還籌辦再持續下去嗎？”

吳天童驚得幾欲立起。他冇推測關非故返來得這麼快——他忘了本身是遊水返來的，邊遊邊找，故而遲緩，而關非故行走岸上，運起輕功天然半晌即來。他不曉得秋葵是否趕上了——關非故的呈現，是不是意味著沈鳳鳴真的已命喪他手？更首要的——是本身方纔言之鑿鑿關非故已死的一番大話立時不攻自破，方纔黑竹之軍心有多昂揚振天，此時就有多如墜深穀——場上世人這瞬時士氣之倒逆，隻怕比先前更有十倍——己方之惶惑絕望，仇敵之歡樂抖擻，此消彼長，那裡還能有挽回的餘地！

手指的疼痛讓沈鳳鳴的影象復甦了幾分。對——白夜之舞。這是白夜之舞留給他指尖的灼傷。他記得本身劃傷了關非故的脖頸，也記得胸口中了他的掌力——但是——然後呢？本身如何到了船上？秋葵怎會也在這裡？他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

關默隻覺肩上壓力極重，還待設法擺脫，可淨慧一句話出口，彷彿他已是完敗，他開口不得，竟是冇法辯駁。淨慧喝聲有若沉石墜地，一時激得世人耳中嗡嗡作響，連那四周火把都晃了幾晃。交兵世人部下都緩了下來，淨慧接著道：“貧尼早皈佛門，不肯多見無謂殛斃。同為雲夢一源，若諸位肯立時歸降，貧尼自當向教主懇請，不會傷及各位同門的性命。”

秋葵向兩人搖了搖手，冇有答覆。沈鳳鳴俯身嘔吐半晌，纔好了些，這一下當然已不必秋葵再解釋產生了何事——幼蟲的模樣、身材的感受，他都再熟諳不過。很明顯，是關非故對他下了“幽冥蛉”。

“公子冇事便好。”歐陽信遠遠瞥見沈鳳鳴重新坐好，彷彿無恙，多少放下了幾用心，“秋女人的笛音公然功力不凡。”

“我……”沈鳳鳴來不及說出甚麼字來，乃至來不及將她推開，翻身便嘔。

如果是在常日，他會一言不發地一向看著她，看到她發覺了再出言謔弄她也不遲。隻可惜今晚不是常日。他還冇有健忘今晚——另有很多人的存亡或許尚係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