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二 淮水新息(二)[第2頁/共4頁]
卻下關山入蔡州,為買烏犍三百尾。”
宋然竟已先到了。
竹陂雁起天為黑,桐柏煙橫山半紫。
知君坐受後代困,悔不先歸弄清泚。
莫非他動靜通達,已經曉得我將黑竹總舵建在了庵裡。夏琰暗道。臨走時他還一再說了好幾遍“說了本日就該是本日”,是不是想商定本日去厚土堂偏見?
寄食方將依白足,附書未免煩黃耳。
“孟微涼和宋然——那兩個本來冇有做過官,也便不牽涉甚麼短長,起用他們倒是輕易的。”朱雀道,“範致能——我倒要看看太子能將他用到那裡去。”
“那就看看他能不能如願了。”朱雀冷冷一笑,神采卻不甚覺得然,又道,“本日還說了甚麼?”
或許是因為這身過於柔嫩而書意的白衣,他的身上還是見不到一絲黑竹中人固有的凜冽肅殺。若定要說此時的宋然與早上有何分歧,便也隻能是——他此時手中捏了一柄摺扇。不過扇子並未翻開,扇頭垂著,與他的人一樣謙遜文氣而並不奪目。如果開初在江南東路上先碰到的不是一身黑衣的宋客而是這個一身白衣的宋然,夏琰感覺本身是不管如何猜不到這偶遇的陌生人會與黑竹會有關的。
不過,夏琰於此又有了些疑問——即便冇有這一首詩,他也已試出宋然的身份。他如此煞操心機地定要本身念這首詩,總不會隻是來表一番忠心?
他便立在泥人嶺小徑折轉之處——到了其間,便能遠眺見了那表麵無變的衰頹庵廟。夏琰來時,他就這麼抬頭看著那邊若隱若現的斷垣黃牆——那風將他的一身白衣襴衫吹得不時飄起,反更加顯得他定定而立的溫馨。
夏琰口中冒充跟誦著,聽他又將詩意講授了一遍。實際上,他在聽到第三句的時候就懂了。宋然先前說蘇軾對新息非常看重,特地用了“三沐三熏”這個詞,現在看來,也便是為了提示他念這第三句;除此以外,他還說——此詩將他的故鄉“自下至上”地寫了一番——平常自該說“自上至下”纔對,想來也是要提示他,將這一句首尾倒置著吧?
灰塵我亦失收身,此行蹭蹬尤可鄙。
“昔年嘗羨任夫子,卜居新息臨淮水。
宋然還在連連告疚,一時幾近有點口齒笨拙:“本日實是怠慢公子,原是我自言本日要誦予公子,說了本日就該是本日……”如此如此,神采誠心已極。夏琰未作理睬,自與那太門生走了。
“咦,夏大人可另有事?”田琝已經坐在內廳,出言逐客,更成心誇大了“夏大人”三個字。
出了內裡,夏琰便向那太門生道:“鄙人愚魯少學,那一首詩是當真冇念過,還盼學士能說予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