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二 淮水新息（二）[第1頁/共4頁]

寄食方將依白足，附書未免煩黃耳。

夏琰雖原籌算早點去泥人嶺上等宋然，不過午後又陪了朱雀一陣，待到出城上了山，也已淡淡霧起，日影偏斜。

不過，夏琰於此又有了些疑問——即便冇有這一首詩，他也已試出宋然的身份。他如此煞操心機地定要本身念這首詩，總不會隻是來表一番忠心？

“他先從易的動手，也屬平常。”夏琰道，“如果這三人的起用都能如他所願，那麼他或許下一步會再脫手拿下彆的三個。”

夏琰口中冒充跟誦著，聽他又將詩意講授了一遍。實際上，他在聽到第三句的時候就懂了。宋然先前說蘇軾對新息非常看重，特地用了“三沐三熏”這個詞，現在看來，也便是為了提示他念這第三句；除此以外，他還說——此詩將他的故鄉“自下至上”地寫了一番——平常自該說“自上至下”纔對，想來也是要提示他，將這一句首尾倒置著吧？

“竹陂雁起天為黑”，取了首尾二字倒置，當然便是“黑竹”。宋然冇有扯謊——此詩的確寫的是他的“故裡”——他所說的故裡不是新息，恰是“黑竹”。

“是不是非常貼切？”宋然笑道。

他亦如早上普通無二地行禮：“久仰宋至公子之名。”

知君坐受後代困，悔不先歸弄清泚。

那人曉得他在內城亦有身份，又見他舉止有禮，也不敢輕視，便道：“那是昔年東坡大學士路過新息時隨寫。大學士詩作極多，這一首也不算非常馳名，大人不考文試，未曾聽過，也屬平常。”咳了一咳，開聲而誦：

“另有——關於科舉之事也有提及。”夏琰道，“都如師父所料，這也應是太子的摸索，以現場應者寥寥的氣象來看，想必這件事他們臨時也難以有所行動。”

往雖不及來豐年，詔恩倘許歸田裡。

卻下關山入蔡州，為買烏犍三百尾。”

“這些人成不成得了氣候，還不好說。”朱雀哂笑了笑，“不過——你見著冇，太子是在‘六士’當中挑了三個軟柿子：孟、宋兩個自不必言；範成大說是罷官，實在是不得已之下，本身請辭的，不像冇來的那三個——起落都是聖筆欽點。約莫——太子具列這‘紹興六士’的稱呼時，原是想將六人都囊入麾下，但當真行動起來，那三個可冇那麼好動。”

怪君便爾忘故裡，稻熟魚肥信清美。

夏琰昂首——正值傍晚，今後地望去，西斜的日光正將厚土堂半掩成一種獨特的昏黃——紫竹渺渺，炊煙模糊，乃至於他脫口而出——“桐柏煙橫山半紫……？”

“咦，夏大人可另有事？”田琝已經坐在內廳，出言逐客，更成心誇大了“夏大人”三個字。

竹陂雁起天為黑，桐柏煙橫山半紫。

或許是因為這身過於柔嫩而書意的白衣，他的身上還是見不到一絲黑竹中人固有的凜冽肅殺。若定要說此時的宋然與早上有何分歧，便也隻能是——他此時手中捏了一柄摺扇。不過扇子並未翻開，扇頭垂著，與他的人一樣謙遜文氣而並不奪目。如果開初在江南東路上先碰到的不是一身黑衣的宋客而是這個一身白衣的宋然，夏琰感覺本身是不管如何猜不到這偶遇的陌生人會與黑竹會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