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一 厚土之堂（二）[第1頁/共4頁]

“如何個陰陽平諧？”沈鳳鳴非常獵奇。

“你想得還真快――不過還是待他日測量以後再行具劃吧。”沈鳳鳴將手裡糧食吃了，昂首看天。日色愈發淡了些，彷彿是要颳風，整座山的樹影嘩啦啦連成了動搖著的一片，來回地伏過倒去。

淨慧已道：“這厚土庵本也非屬貧尼統統，貧尼不過臨時忝為代管，現在庵堂荒涼，恰是心中忸捏，倘若道長能予致用――即使非是以其本來的體例，貧尼亦是不堪感激，豈還會有半分不肯。隻是……庵堂到了本日，隻餘正殿無缺，貧尼終不忍親手將它也送至佛堂崩塌、聖像顛覆之境，若道長真能不計佛道之隙，對觀音殿不予損毀，貧尼也便無有他求了。”

秋葵冇有接話，低頭走得更加快了。

“這個輕易，師太不必擔憂。”沈鳳鳴趕緊道，“他方纔不是說了麼，形麵之事，他不放在心上――他看著那正殿觀音，內心定隻當見的是他們道家慈航真人――我替他應了，不拆，決計不拆。”

他有些驚奇。在他影象裡，秋葵從不肯在人前落淚――特彆是在他麵前。“出甚麼事了？”他忍不住伸手將她一拉。秋葵站住了，垂著頭，隻泥塑般一動不動。

“一會兒去那裡逛逛？”沈鳳鳴便笑道，“可貴湘夫人有空，卻恨是要變天，待我想想有甚麼地點得以消磨消……”

“如何了？”君黎見她發楞。

話語未竟，俄然愣住，隻因他一閃間彷彿瞧見，秋葵的臉頰竟濕了。

淨慧不免一笑，便也不再推讓，斂衽伸謝。

君黎看了他一眼，笑笑道：“我此番所求是為黑竹會，非是為了玄門，故此無有信奉之彆，師太儘可放心。不過既是為了黑竹會――黑竹會是個談金講價的地點，接了買賣要收好處，拿師太的處所，也不能一毛不拔。”便向沈鳳鳴道：“昔日賬目我也冇有，隻要此次‘報答’裡，不是會裡拿了三成麼，我看不如讓給師太和庵裡諸位。歸恰是為了黑竹會，總也符合道理？”

沈鳳鳴一時有些未懂，愣了半晌，才道：“你覺得――我方纔是在提示你這個？”

君黎笑起來。“你最是不信我這一套，這一回如何這麼當真？”

“臨安山間多的是江南竹――似如許生長近百年的紫黑竹卻很少見。若舍了此地，再叫我到那裡去尋這般共濟而生的緣分。”君黎笑道。“現在北有‘金牌之牆’，我們在此地再建一處‘厚土之堂’，也算是個照應了。待遷來以後，我想著，就鑒戒‘金牌之牆’以八卦為陣的外殼，將此地的外牆也作些修整，內裡的格式大抵不去動它，正殿當然不去拆倒，卻也可改建為全部厚土堂的關鍵地點；後殿空著，剛好成為主廳――隻是那殿堂有些腐朽，須得換入一些銅石立柱，不成儘數采取木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