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九 譬如朝露[第3頁/共4頁]

他的目光又轉到被本身棄於空中的“伶仃”。“伶仃”原是不該從臨安帶出來的，若不是他不想將它留在朱雀府中，被朱雀或依依見了回想起宋客的所為，徒然憤懣。現在回想起來，公然伶仃所到之處，始終都逃不過“叛變”二字――此劍之“不祥”，大抵也可見一斑。不過話說返來，倘若不是刺刺感覺它的劍鞘與烏劍的形狀更加附近些而對峙要他易容時以之替下了“逐血”，說不定本身昨夜當真要把性命丟在青龍穀了。

暗中一點點從窗格裡淡去。徽州城的夜色將儘了。

刺刺當然立時就發覺了――他毫不是方纔起床。他是方纔從內裡返來。昨晚他們一起從青龍穀回到此處已顛末端半夜，君黎答允待她睡了便也去安息，但是――他彷彿是食言了。

門卻俄然被推開了。她吃了一驚，趕緊起家，“君黎哥……”她見是他，鬆下一口氣卻又不無迷惑地嘟起嘴。就算是君黎，也該在出去前敲拍門的纔是。

“實在是――是我本身――我為了向你爹表我衷心，讓他承諾我們的事，拿劍刺傷了本身……”

“放心，毒性很弱。”君黎轉頭看她，聲音也很弱。“我把解藥和你的那些藥瓶放在一起了，你取一些，給我敷在傷口上就好了。”

“你說甚麼啊？”刺刺拿了藥物，已然奔回榻前，見他如許木木坐著，口中不知所雲，實不知該心疼還是氣惱。“甚麼我救你，誰要救你，我隻要你能有一天不要讓我這麼擔憂纔好！”她說著，也顧不得甚麼防害，伸手將他上衣解褪下來，扶他俯臥於榻，叫他不準便動，這一次纔看得清楚了，那背上側肋處是個兩寸來深的利刃貫入之傷，鮮血還是汩汩，裂口處另有稍許腐蝕般的陳跡。

她有些吃驚，取淨布沾了一沾傷口。“竟另有毒，到底是誰……”

“好。”君黎應著。

君黎還真感覺有幾分倦意上來，覺悟刺刺方纔給本身服的丸藥多數是帶有寧神靜意之效。可他猶自不肯意放開刺刺的手。“那你呢？你可會在此陪我？”

傷勢不算太重，君黎早已用那塊白綢試著包紮過，隻是劍是從背後貫入，並不便於自行措置傷口，加上他想要趕在天亮前返來，一度於林間奔行，血到底是冇能止得住，刺刺看時，隻見他背上衣衫被暈紅了一大片，反似傷得很重。

“你，你如何了，”刺刺心頭有些驚奇不定，“你可，你可彆覺得你抱一抱我，我就甚麼都不問你了。你去哪了，你快說！”

“我不想睡。”君黎側過了身，伸手將她拉住，“我想……與你說話。”

“‘好’？我說不嫁你了，你便應‘好’？”

“你不睡也得睡。”刺刺彎下身來，輕聲道。“你一夜都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