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不堪回首[第3頁/共4頁]

沈鳳鳴終究有些按捺不住，道：“你……先不要說了。歇息一下吧。”

她的臉上竟暴露點小女孩般的笑容，迷迷濛濛地又道：“你那天為甚麼來找我？”

這一驀地覺悟令她整小我俄然都堵塞了，腦中一片空缺，渾身刹時已有力，全部向下虛脫墜去。沈鳳鳴忙伸臂抱起她來，才見她漸漸展開眼睛。

她停了一下，眼眶又潮濕了起來。“可實在到頭來最恨的，倒是我本身如何竟不生而為男人。若我是個男人有多好，就不會受那麼多欺負，你又怎還敢那樣嘲笑我？”

“我武功已有小成，就扮作男裝入了這江湖。之前也已探聽過了黑竹會的來龍去脈，我便決意混入黑竹會中，乘機找到凶手給我爹報仇。公然很快就給我找到了當年那幾個凶手，而他們卻都冇認出我來。我趁著他們厥後去履行任務，跟蹤而去，借人之手將他們一一撤除。隻要一小我在臨死時認出了我，他跟我說，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他隻是受人之托，也不知究竟如何回事，但殺死我父親之事，彷彿並不是大要上看來的那樣僅是誤傷。”

“我在跟著他們下山的路上，偷聽到他們是黑竹會的，但是我也不曉得甚麼是黑竹會。他們走後，我孤零零地走了兩天，餓倒在路邊，被我厥後的師父救了。”

但這大哭彷彿終究耗儘了她一鼓而作的力量。她終究完整有力了，昏昏沉沉地又躺倒在床上，但那手卻又掐著沈鳳鳴的手不肯放開，依模糊稀地又開端喊著“疼”。沈鳳鳴無可何如。對於衰弱無依的女孩子，他畢竟是冇體例的。幸虧她總算不再往外亂跑，情願聽本身的話了，那麼如何都好說。

婁千杉說著，嘴角竟透暴露一絲對勁的笑。可那對勁卻何其虛假，對勁著，眼角的淚卻便如許流了下來。

“曉得疼了麼。”他歎著氣，輕撫她的發。

——若她是個男人，統統那些屈辱是不是都不會存在？統統那些困難，是不是都不值一提？

沈鳳鳴冇說話。他不肯定是不是該奉告她本相——奉告她她是被人拋在這夏家莊的門口，被不知多少人瞥見了那樣衣不蔽體的慘狀。他也不知是否該奉告她，與她有盟的夏琝實在，連認都冇敢認她。

“你信賴嗎，我真的不是……不是個好人。”她悄悄隧道。

“我師父——他是個武功很高強的人，”婁千杉還是不帶一分起伏隧道。“他當時候很照顧我，對我很好，看我孤苦伶仃一小我，就說收我為徒，要我跟著他。我當然很歡暢，就承諾了。我現在的武功，滿是跟他學的，不過當然，一向不是他的敵手。”

“可我好恨你。”她低低隧道。“恨你，恨世上統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