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不堪回首[第2頁/共4頁]
沈鳳鳴有點想開口製止她說下去,可又感覺,或許她憋得太久太久,非說不成。
他將她抱回榻上,想放她躺下,她卻像粘住了他,冇法分開他的度量,將統統的哭號都傾瀉在他懷裡。除了父親,這世上畢竟另有一小我能讓她如許無忌而哭嗎?如果有,這小我真的應當是沈鳳鳴嗎?可就算是錯了,她也不想再忍了。她蒙受過那麼多那麼多非人之痛,似除夕那夜的一丁點兒冬夜的暖和,大抵就已經是她此生最可聊以安慰的誇姣了——又為甚麼不能在他懷裡哭?
她像是衝動到不能自已,胸膛起伏著,令他生出些彆樣的擔憂,可到了最後,她卻俄然就如許投在他懷裡,放聲而哭。
“那年我十四歲。”她悄悄隧道。“嗯,十四歲,就是……五年前。自那天以後,他就不時來找我。我當時內心好怕,也好恨,卻也冇有體例。我虛與委蛇了好久,終究在一年後尋到機遇,在他飲食中下毒,又趁機在他必經之路上埋了暗器,趁他中毒、受傷之際,一鼓作氣地將他殺死,算是給本身報了仇。那一日我可歡暢了。固然我明淨早喪在他手,但是我畢竟殺死了這禍首禍首,自此今後,起碼算是告終一樁恨事,剩下的也便隻要一件事了——給我爹報仇。
“但是有一天,他俄然刁悍了我。”婁千杉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連半分過渡都冇有,半分鋪墊都冇有,突俄然然就是這麼一句,就如要將甚麼誇姣的事物那樣血淋淋地扯開,把那殘暴的實際就如許全無征象地鋪陳在人麵前。她語氣多麼平平,可沈鳳鳴毫無防備之下,聽聞這句話,手竟悄悄顫了顫。
婁千杉說著,嘴角竟透暴露一絲對勁的笑。可那對勁卻何其虛假,對勁著,眼角的淚卻便如許流了下來。
婁千杉底子如同未聞,一手拉著他,一邊卻還是說了下去。
“我師父——他是個武功很高強的人,”婁千杉還是不帶一分起伏隧道。“他當時候很照顧我,對我很好,看我孤苦伶仃一小我,就說收我為徒,要我跟著他。我當然很歡暢,就承諾了。我現在的武功,滿是跟他學的,不過當然,一向不是他的敵手。”
她像是變得癲狂,便要向外衝。沈鳳鳴是美意不敢下重手,卻竟被她指甲亂抓起來,俄然便是一道血口抓在了臂上。他隻覺一痛,一怒之下一把抓了她雙手手腕,將她往回一拖,怒道:“‘最器重的’?就你這個模樣,你那甚麼‘最器重’的人看了會如何?你敢這麼去見他嗎?他若瞥見你變成現在這模樣,會很歡樂?”
“可我好恨你。”她低低隧道。“恨你,恨世上統統男人。”
“那好。”沈鳳鳴隻得道,“我聽你說,你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