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第1頁/共4頁]
“半夜。”
四目對視,她的目光清澈,像是一汪秋水,能盪到民氣底裡去。
玉嬛遂掩上屋門,回身覷他,“這件衣裳熏了香,但晏大哥聞不出來,對不對?這叫五合香,是在淮南配的,香氣很淡,若不是長年用的人,大多辯白不出來。全部魏州城裡,用這寡淡有趣熏香的也就這裡。昨日父親遇刺,有人脫手相救,我聞到了這股味道。你說……”
玉嬛的呼吸驀地一頓。
隻是厥後他循分養傷,玉嬛也就冇多想。
“不會。我救了你。”她看著梁靖,語氣柔嫩篤定,“何況你脫手相救,是美意。”
這類事當然冇法悠長坦白,隻是冇想到她看著懶惰嬌軟,不爭不搶,卻會心細至此。
玉嬛也不知昨日刺殺是為何事,一顆心始終吊著,昨晚也冇睡安穩,遊移了半晌,隻好撇下梁靖,先往正院去見謝鴻。
門邊一架紫藤開得恰好,一串串簇擁綻放,帶著點潮濕露水。
“阿誰戴麵具的人是你,對嗎?”她問。
次日淩晨玉嬛醒來時,天剛矇矇亮。
——想來宿世她在宮中虛與委蛇,禦前服侍、刺探動靜,為永王奪嫡添了極大的助力,就是靠了這份警戒心細,在兩度家破人亡,揹負重重仇恨後,進宮冒險前行,將滿腹心機藏在端莊貴重的女官裝束下。
這類眼神似曾瞭解,在她剛救下他的時候,這個男人渾身是血,昏倒在床板上,偶爾睜了半隻眼睛,便藏著這般冷厲的鋒芒,如同揹負萬千丘壑的重壓。
她上了點年紀,就寢淺,每日五更起家,這會兒已是精力抖擻。
“能出來練劍,看來傷勢也快病癒了。”玉嬛瞧著他,標緻的眼眸似笑非笑,“傳聞昨日晏大哥出門買東西,是何時返來的?”
這驀地折轉的態度叫玉嬛微愣,隨即點了點頭,又摸索問道:“既然你傷都病癒了,為何還留在這裡?晏大哥,你究竟是甚麼身份,如何曉得昨日會出事,及時來救?”
總算返來了嗎?
梁靖“哦”了一聲,隨口道:“刺殺朝廷命官,可真大膽。”
玉嬛“嗯”了聲,又問,“那晏平呢?”
換作疇前,她隻覺此人英姿勃發,邊幅出眾,雖諱飾著不肯說家世,卻也有那麼點可親的味道。現在再看,卻覺那冷僻淡薄的神情下藏了太多心機,像是安靜湖麵掩住翻滾波瀾,深不成測,哪怕是幫了謝家,還是讓人看不透。
“爹孃帶著我去碧雲寺進香,路上有人刺殺,好多小我呢,很凶惡。”玉嬛盯住梁靖,從他臉上捕獲到一絲訝異的神采,旋即聽他問道:“謝大人和夫人都好嗎?”
比方他昨日揮劍對敵,血濺在銀色的麵具,那股狠厲乾勁就跟麵前的英雋男人差異。
玉嬛揉揉眼睛,站在廊下打哈欠,“孫姑,昨晚爹返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