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桑樂[第3頁/共4頁]

觀音奴忍不住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大人。”

窗外天光已明，一片蒼綠。

在掖庭裡活著，觀音奴冇有一天健忘過國破家亡，她每個半夜都在父兄慘死的惡夢當中醒來，盜汗透襟，滿麵淚痕。

觀音奴一愣。

觀音奴呆呆地望著秦王妃，一時候忘了在馬車上一起行來時堆積的屈辱與怨怒。

觀音奴被押送到俘虜營，隨後被送入太極宮，安設在掖庭內。

“太子縱情聲色，她還是一個孩子，斷不能這麼做。再說，她也是一名公主，一次一次地當禮品轉送，毫無莊嚴和麪子，我們豈可如此欺人太過？你去奉告秦王，說我與小公主有緣，一見仍舊，不忍分離，想讓她長伴我身邊。”

元曜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韋彥像八爪章魚一樣抱著本身，他緊閉雙眼，一臉驚駭，彷彿在做惡夢。

秦王妃穿戴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正在用竹鉤采摘桑葉。

“丹陽，天亮了，你快醒醒啦！”元曜用力掙紮，想搖醒韋彥。

如秦王妃所言，新皇並未苛待前朝遺孤，觀音奴被囚禁在掖庭內，除了冇有自在，倒也吃穿不愁。――當然，她現在過的日子，與昔日作為公主的光榮尊崇日子是截然分歧的，她必須謹慎翼翼，卑躬屈膝地活著。

秦王妃笑道：“你今後要改一個名字了。”

一個月後，秦王在淺水原之戰中破薛舉，安定隴西，立下軍功。新皇不曉得為甚麼想起了觀音奴這個養在掖庭的前朝公主，把她送進了秦王府。

韋彥也冇有虛留，隻道：“軒之，白姬一旦回縹緲閣，務必請她立即來一趟。如果白姬三天後還冇返來，務必讓那黑貓來我府上鎮宅。”

“本來是一場惡夢，嚇死了！”

元曜笑道：“丹陽，你是睡胡塗了，哪怕是在夢裡，碰到這類事情你也應當去找白姬求救，拉扯小生也冇甚麼用。”

仆人道：“是。”

觀音奴道：“為甚麼？”

秦王妃暴露了欣喜的笑容，道：“但願，你是真的放下了。桑樂，你要歡愉。”

秦王分花拂草，朝桑樂走去。

觀音奴沉默不語。

每一個半夜夢迴時，桑樂仍舊會被惡夢驚醒，她老是瞥見被人活活勒死的父王一遍一各處向她含血泣訴：觀音奴，你是隋朝的公主！記著！記著這份仇恨，臨死也不要忘記！

元曜、韋彥起床洗漱，吃早餐。吃完早餐，元曜惦記取抱病的離奴，向韋彥告彆。

元曜路過帝女桑時，又想起了昨夜的夢，他忍不住昂首望向桑樹，道：“桑樂公主，你到底有甚麼怨氣，非要擾亂長安城呢？”

竟然是她！是了，當時彷彿是聽人叫她秦王妃。

秦王妃瞥見觀音奴，忍不住笑了，迎上來道：“又見到你了。嗯，比前次見到時氣色好多了。小孩子還是要好好用飯，才氣長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