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金盆洗手[第1頁/共2頁]
「朕說,」朱厚照輕笑,取出火銃模型,扳機護圈內側的「巧」字被月光照亮,「當年武曌能掌乾坤,現在巧兒掌個匠作監,不過是讓火器多些女子的心機。」他頓了頓,聲音放柔,「何況……朕需求個能在枕邊算彈道的人。」
正德六年蒲月廿四,朱厚照握著新刻的「巧藝齋」匾額,匾額邊沿的錨形雕紋還帶著鬆煙墨香。他望著案頭王巧兒的《簧片改進心得》,第十七次調試的條記旁,鮮明夾著片枯黃的艾草——那是五年前她在豹房養字時,用來驅鉛毒的。
戌時,乾清宮。朱厚照看著王巧兒遞來的《內廷匠作條例》,「匠人可帶弟子入宮」「每月試銅日開放尚工局」等條目旁都畫著錨形標記。「巧兒可知,」他指著條例開端的「巧」字火漆印,「楊廷和說,這是「婦人乾政」。」王巧兒昂首,眼中閃過五年前在豹房改火銃時的倔強:「那陛下如何回他?」
永春齋內,王巧兒倚在榻上,左手纏著滲血的布條,鐵錨簪斜插在嫁妝旁,簪頭的鬆煙墨塊碎了一半。「陛下不必擔憂,」她望著他眉間的焦炙,強笑道,「不過是錘柄裂了,砸到虎口。」朱厚照卻瞥見她袖口暴露的暗青——那是耐久握錘磨出的淤痕,比五年前深了很多。
王巧兒一愣,俄然想起昨夜永春齋的燭影——他親身為她換藥時,指尖在她掌心繭上逗留的溫度。她低頭看本身腕間的「工」字鐲,與他腰間的火漆印公然是同一塊銅料所鑄。「陛下可曾見過,」她輕聲道,「匠人鑄器時,總留一道縫,讓銅水漸漸流出來?」朱厚照點頭,她卻笑了:「這道縫叫「匠心縫」,冇它,鑄不出好器。陛下留的這道縫,」她指了指相互之間,「大抵也叫匠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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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尚工局掛出「內廷匠作監」的匾額,牛二虎帶著弟子們望著宮門方向。有人瞥見,新監正的轎簾翻開一角,暴露半片月白短打衣衿,衣衿上的錨形暗紋被金線繡得發亮。而在乾清宮,朱厚照握著新製的「鸞鳳銃」,扳機護圈的凹槽裡,悄悄躺著片枯黃的艾草——那是他從她的舊條記裡撿來的,像極了五年前阿誰雪夜,她腕間的墨漬。
酉時,永壽宮。劉貴妃摸著「巧藝齋」匾額上的錨形紋,指尖掠過「巧」字時俄然頓住:「mm這是要「金盆洗手」了?」王巧兒輕撫腰間新佩的「內廷匠作監」牙牌,牌麵刻著極小的螺旋紋,是朱厚照親身畫的簧片剖麵圖:「不過是換個處所做匠人。娘娘看這牙牌,」她指著牌背的「安」字暗紋,「陛下說,匠人放心,火器才氣安穩。」
荷風拂過,琉璃窗上的錨形光影悄悄閒逛,與她發間的新簪相映成趣。王巧兒提起筆,在圖紙空缺處畫了個小小的宮殿,宮殿一角暴露半截鍊銅爐——這是她給將來的「巧藝齋」畫的藍圖。墨線落下時,她俄然明白:匠人不管在哪,隻要掌心有繭,眼裡有光,便能鑄出天下最利的器,最穩的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