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漢陽鋼廠的黑色交易[第1頁/共2頁]

我眯眼看向堆棧頂棚——那兒懸著台鏽跡斑斑的行車吊鉤，鋼絲繩上還沾著客歲齡故留下的血漬。

“掉腦袋？”我嗤笑一聲，俄然翻開牆角堆著的麻袋——上麵鮮明是十幾箱貼著“索尼”標簽的Walkman，“上週海關緝私隊抄了趙三爺的船，如何王科長這兒還能蹦出日本貨？”

而現在，它們正被標價“廢鐵措置，每噸80元”。

淩晨四點，漢江邊的霧氣像一層裹屍布，濕漉漉地黏在臉上。

但王德發永久不會開口了。

我踩著一地鏽蝕的鋼筋碎渣，軍大衣下襬掃過幾灘泛著油光的積水，收回黏膩的聲響。身後，張鐵柱的腳步聲幾近微不成聞——這個上輩子替我擋了十四刀的男人，現在正用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摩挲著腰間那把五四式手槍的保險栓。

賄賂堆棧主任，撬開鋼廠後門

1990年3月20日，漢陽鋼廠廢料區

鐵皮屋的門被我一腳踹開時，王德發正就著半瓶枝江大麴啃鴨脖子。這個漢陽鋼廠廢料科的堆棧主任，現在油膩的指縫裡還夾著張紙條——重慶扶植廠采購科長的親筆署名，落款日期是1989年12月。

上午十點，一艘鏽蝕的拖船緩緩靠上漢陽船埠。

三天後，重慶嘉陵江乾的茶館裡，我捏著一張中國銀行的彙票對著陽光細看。

“小謝老闆，真要動武鋼的貨？”他嗓音壓得極低，喉結轉動時帶出一道猙獰的傷疤，“這他媽但是兵工級的料……”

“誰說要用卡車運？”

張鐵柱帶著三個退伍兵守在門口，而我跟著王德發鑽進堆棧。潮濕的氛圍中漂泊著金屬氧化的腥氣，角落裡堆著的所謂“廢鐵”，滿是標著“兵工特供”的鉬鉻合金鋼錠——大要用心潑了鹽酸做舊，但用砂紙一蹭就暴露內裡緻密的金屬紋理。

過期批文，恰好拿來當擦屁股紙。

我慢條斯理地折起彙票，俄然用茶杯在桌麵潑出一道水痕：“張科長，傳聞貴廠比來在試製新式偷襲槍？”

老兵喉結轉動，俄然回身衝海員吼了一嗓子：“卸貨！按三等廢鐵記艙單！”

“重慶扶植廠的批文。”我遞疇昔一張蓋著捏造公章的檔案，同時袖口滑出半截金條，恰好落進老兵掌心，“羅連長，傳聞公子在昆明陸軍學院缺台386電腦？”

五點半，天涯剛出現魚肚白，東風卡車已經轟鳴著駛向廢料區最深處的3號倉。

茶杯墜地碎裂的刹時，茶館後門衝出去四個穿便裝的壯漢。張鐵柱的五四式已經上膛，而我低頭看了眼腕錶——十點零五分，周明遠應當已經帶人衝進了漢陽鋼廠廢料科……

暴利十八萬，埋冇殺機

王德發的瞳孔縮成針尖，喉結轉動時帶出一聲渾濁的吞嚥聲：“謝老闆，這批特種鋼是給重慶兵工廠備的料，查出來要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