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簫寒與幽篁骨鳴[第2頁/共3頁]

竹影在夜雨中婆娑，更漏聲被雨打竹葉的脆響淹冇。我攥緊手中染血的素帛，青石板上的血水正順著雨水蜿蜒成蛇。

我踩著濕滑的青苔躍過斷崖，懷中素帛俄然震顫如活物。臉頰刺青如火燒，暗金色紋路在雨中竟映出孔雀翎羽的光芒——這是三日前在醉仙樓密室初見壁畫時纔有的反應。當時牆上神女額間也有一樣刺青，她手中玉瓶傾倒的卻不是甘露，而是蜿蜒成《碧海潮生訣》字樣的血河。

"你究竟......"

玉簫在掌心轉出寒光，簫孔中埋冇的冰魄針已蓄勢待發。三年前師父將這支寒玉簫交給我時，曾說江湖最利的刀也斬不竭月光。現在雨簾如瀑，我卻想起他說這話時咳出的血染紅了窗外的白梅。

傀儡俄然自爆，氣浪將我們掀下深澗。墜落時我瞥見陸明洲的琉璃眸子映出奇特氣象——幽篁穀地底埋著艘青銅巨舟，船首玄鳥雕像的右眼，恰是他缺失的那隻左眼。

湍流淹冇認識的刹時，我聞聲陸明洲的低語隨水波盪開："該醒了，少閣主......"

"來了。"陸明洲俄然按住我執簫的手，"屏息。"

山澗轟鳴聲裡混著骨笛哭泣。

我心頭劇震。令牌邊沿還沾著硃砂，清楚是玄淵閣當年與各派商定的暗記。雨水俄然變得滾燙，臉頰上傳來熟諳的刺痛——每當情感盪漾，那道自額角蜿蜒至下頜的刺青就會閃現。

轉過三道隘口，腐臭味混著藥香劈麵而來。殘破石橋高出深澗，橋頭跪著具無頭屍身，青灰道袍上繡著北鬥七星——恰是三清觀失落半年的淩虛子。我正要細看，忽聽橋下傳來鎖鏈拖曳聲。

"女人把穩腳下。"

二十年前玄淵閣毀滅那夜，也是如許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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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倒是熟門熟路。"我盯著他腰間新換的玄鳥令牌，昨夜那枚清楚已被我削去半邊翅膀，"這山澗石橋，莫不是通往玄淵閣昔日的刑堂？"

我這才發明滿地碎骨拚成了蓬萊仙島的表麵。懷間素帛展開，本來的"滄海龍吟"筆跡旁，竟閃現出用鮫人淚寫就的海圖。而當那些淚珠映上月色時，陸明洲令牌上的玄鳥俄然振翅投影在空中，與海圖完美重合。

"閉眼！"陸明洲揮劍斬斷比來的三條骨鏈，劍氣激得鈴鐺猖獗震顫，"這是九幽冥音陣，聽滿七聲必斷心脈！"

陸明洲的灰袍在十丈外忽隱忽現。此人輕功詭譎得很，踏過腐葉竟比雨滴落水還輕。我用心將玉簫在石壁上重重一磕，簫孔中飄出的碎冰卻在他後頸三寸處悄悄熔化。

腥風掠過，羊皮卷剛動手就化作飛灰。唯有最後幾行硃砂字印在眼底："七月初七，蜃樓現於東極，攜天音、潮生、玄鳥三鑰者，可入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