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簫寒與幽篁骨鳴[第1頁/共3頁]

湍流淹冇認識的刹時，我聞聲陸明洲的低語隨水波盪開："該醒了，少閣主......"

"你究竟......"

電光石火間，暗青色劍芒自斜裡刺出。判官筆回聲而斷，持筆人捂著汩汩冒血的虎口踉蹌後退。我抬眼望去，灰衣男人收劍入鞘，雨水順著他鬥笠邊沿連成珠簾。

橋下俄然傳來利器破空聲。我旋身閃避，卻見淩虛子的無頭屍身俄然躍起，掌心握著半枚青銅八卦盤直取陸明洲後心。玉簫本能地點向其膻中穴，卻在觸到道袍時聽到金鐵交鳴之音——這哪是甚麼屍身，清楚是構造術打造的傀儡人！

數十條白骨鎖鏈破水而出，每截脊椎骨都掛著青銅鈴鐺。鈴舌竟是半截指骨，碰撞間奏出的曲調與《碧海潮生訣》第三重"霧鎖寒江"的運功線路暗合。我胸口真氣俄然逆行，玉簫自主收回悲鳴。

"女人把穩腳下。"

腥風掠過，羊皮卷剛動手就化作飛灰。唯有最後幾行硃砂字印在眼底："七月初七，蜃樓現於東極，攜天音、潮生、玄鳥三鑰者，可入歸墟......"

傀儡俄然自爆，氣浪將我們掀下深澗。墜落時我瞥見陸明洲的琉璃眸子映出奇特氣象——幽篁穀地底埋著艘青銅巨舟，船首玄鳥雕像的右眼，恰是他缺失的那隻左眼。

"女人現在該擔憂的不是陸某。"他抬手擲來一物，青銅令牌上玄鳥振翅欲飛，"伏波幫主已到七星嶺，你要找的人正在幽篁穀等死。"

陸明洲的劍尖停在我喉前半寸："女人方纔使得但是'天音九問'？"

我心頭劇震。令牌邊沿還沾著硃砂，清楚是玄淵閣當年與各派商定的暗記。雨水俄然變得滾燙，臉頰上傳來熟諳的刺痛——每當情感盪漾，那道自額角蜿蜒至下頜的刺青就會閃現。

話音未落，素帛上的血字俄然浮空而起。臉頰刺青灼如烙鐵，那些血珠竟在雨中凝成與壁畫神女不異的結印手勢。玉簫受此牽引，主動吹出段我從未學過的曲調——清越簫聲裡，漫天骨鏈回聲碎裂。

鎖鏈破空聲驟起，十二道寒光自四周八方襲來。我旋身錯步，玉簫點向比來那人的璿璣穴。雨珠在簫身上凝成冰晶，觸到鎖鏈時收回碎玉般的清響。那人悶哼著發展三步，鐵鏈竟結出霜花。

二十年前玄淵閣毀滅那夜，也是如許的大雨。

山澗轟鳴聲裡混著骨笛哭泣。

我這才發明滿地碎骨拚成了蓬萊仙島的表麵。懷間素帛展開，本來的"滄海龍吟"筆跡旁，竟閃現出用鮫人淚寫就的海圖。而當那些淚珠映上月色時，陸明洲令牌上的玄鳥俄然振翅投影在空中，與海圖完美重合。

他腳步微滯，鬥笠下傳來聲輕笑："比刑堂風趣很多。"

"抓住！"他在激流中甩來劍鞘。我正要握住，俄然發明山壁裂縫裡嵌著具白玉棺槨。棺中女子與我生得普通模樣，額間刺青倒是一輪完整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