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舊事[第3頁/共5頁]
自從女兒過世以後,喬老夫人的神態便有些變態了,與人言談,也常是驢唇不對馬嘴。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那嬤嬤苦勸道:“長公主原就體弱,更該愛惜本身身子纔是。”
夜風侵體,身上麻布衣衫如何經受得住,廬陵長公主隻覺通體生涼,連小腹都模糊疼了起來,低低吸一口氣,叮嚀人去求章太後做主。
“想起來又如何?”葛老太爺點頭笑道:“做新武侯府的女郎,將來進宮去,奔個好出息,不比做農家女好很多嗎?生她的敗落戶,可不能像新武侯府如許,在前朝賜與她支撐。”
喬老夫人笑道:“婆母出身湘南世家,她的母親還是甚麼教派的聖女,最擅用毒,這本領也傳授給女兒了。在老宅裡,婆母專門有個院落,是放花草蟲蛇的,冇人看管,但也冇人敢出來……”
皇太子冷峻的麵孔上適時的閃現出幾分笑意:“叫皇祖母憂心,是孫兒的不對。”
廬陵長公主緩過那口氣來,再見到母親麵龐,當下淚珠滾滾:“枉我父是太上皇,母是皇太後,還不是仰人鼻息?見了這個要跪,見了阿誰要拜,到處受人淩辱,活著另有甚麼意義!”
冇有落空過嫡親骨肉的人,很難瞭解這類哀慟。
廬陵長公主在皇後靈前久跪不起,一眾命婦都瞧在眼裡,天然瞞不過天子與皇太子,隻是這二人對此全無安慰之意,任她自生自滅,並未曾遣人去說甚麼,更彆說親身去請了。
皇太子坐在塌邊,握住外祖母暖和的手掌,順著她的話,溫聲問道:“外祖母,母後年青時候,是甚麼模樣的?”
“母後仙逝,身為人子,隻恨不能伴同儘孝,現下所想,不過是儘人子本分,叫她去的放心,如如有人在這時候肇事,叫母後走得不安寧,我必定叫她平生一世都不安寧。”
廬陵長公主不敢直視他,垂下頭,訥訥不語。
“老太爺說的有理!”
章太後被說到把柄,又是憤懣,又是心傷,摟著女兒,恨聲道:“總有一日……”
“哇,”這回讚歎的倒是晉王,少年郎對於這等故事,最冇有抵當力了:“曾外祖母好短長啊!”
葛老太爺目光幽深:“也就是說,冇人曉得那女郎是甚麼來源?”
葛祿在他身前,垂手回道:“那家人姓李,當家男人很早就死了,留下王氏哺育一兒一女,兒子入贅到了長安城裡的一家糕餅鋪子,女兒還冇說親,至於另一個女郎,卻不知是甚麼時候到他們家的,不過鄉間村莊,就那麼點兒處所,多一小我很輕易被髮覺,想來也剛到冇幾日。”
喬老夫人彷彿想起了甚麼成心機的事情,忍俊不由道:“以是將你母親送回祖宅的時候,你外祖父再三叮嚀父母,叫這個女兒學學琴棋書畫,修身養性,彆像前邊兒那幾個一樣,整日裡打打殺殺,公公與婆母滿口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