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舊事[第2頁/共5頁]
廬陵長公主緩過那口氣來,再見到母親麵龐,當下淚珠滾滾:“枉我父是太上皇,母是皇太後,還不是仰人鼻息?見了這個要跪,見了阿誰要拜,到處受人淩辱,活著另有甚麼意義!”
章太後被說到把柄,又是憤懣,又是心傷,摟著女兒,恨聲道:“總有一日……”
葛祿在他身前,垂手回道:“那家人姓李,當家男人很早就死了,留下王氏哺育一兒一女,兒子入贅到了長安城裡的一家糕餅鋪子,女兒還冇說親,至於另一個女郎,卻不知是甚麼時候到他們家的,不過鄉間村莊,就那麼點兒處所,多一小我很輕易被髮覺,想來也剛到冇幾日。”
夜風侵體,身上麻布衣衫如何經受得住,廬陵長公主隻覺通體生涼,連小腹都模糊疼了起來,低低吸一口氣,叮嚀人去求章太後做主。
“哇,”這回讚歎的倒是晉王,少年郎對於這等故事,最冇有抵當力了:“曾外祖母好短長啊!”
“厥後,她可被你外祖父罵慘了,說她不該如許以身犯險。”喬老夫人笑道:“你母親與母舅原是雙生子,略有些相像,竇家被殺得潰敗,主將亦死,便覺得出陣之人是你母舅,倒叫你母舅一戰成名,人稱玉麵太歲喬元功。”
皇太子冷峻的麵孔上適時的閃現出幾分笑意:“叫皇祖母憂心,是孫兒的不對。”
廬陵長公主不敢直視他,垂下頭,訥訥不語。
……
喬老夫人笑道:“婆母出身湘南世家,她的母親還是甚麼教派的聖女,最擅用毒,這本領也傳授給女兒了。在老宅裡,婆母專門有個院落,是放花草蟲蛇的,冇人看管,但也冇人敢出來……”
“姑母,你若感覺逢人便拜過分辛苦,侄兒卻有個好體例。”
“母後仙逝,身為人子,隻恨不能伴同儘孝,現下所想,不過是儘人子本分,叫她去的放心,如如有人在這時候肇事,叫母後走得不安寧,我必定叫她平生一世都不安寧。”
夜色漸深,葛老太爺卻冇睡下。
廬陵長公主梗著脖子,在原地跪的端方,嬤嬤在側勸止,卻未能叫她竄改情意。
廬陵長公主執意如此,原是為了將事情鬨大,借朝野紛議,迫使皇太子與秦王低頭,不想全無人理睬,本身倒是騎虎難下。
起家拜彆,便是無功而返,叫人諷刺,但若持續跪下去,傷的倒是本身身子。
章太後並非天子生母,慣來同皇後不睦,故而隻叫殿中宮人去金飾珠翠,改換素服,本身卻髮髻高挽,華貴如常。
章太後見女兒在夜風中瑟瑟顫栗,心如刀絞,厲聲喝道:“去請太子來!他便是如許對待本身姑母的嗎?!”
“皇祖母,”皇太子微微欠身,彬彬有禮道:“您令人傳我來,有何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