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影襲來魂驚午夜 琴音惆悵淚灑寒秋[第4頁/共7頁]

馮保瞧著她眼圈兒紅紅的，笑道：“死彆尚不成悲，生離又算甚麼，把你那眼淚擦擦吧。”等著蘭芷拭了眼角兒，馮保又道：“蘭芷，前次老夫教你的《四時樂》，還記得嗎？”

剪刀兒，剪得開亂麻一縷縷，

恰好落在彆人後。

“你走的哪個門？”

張大受答道：“啟稟老爺，徐爵不見了。”

一見這架式，張大受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關門。他一努嘴，幾個雜役有的排闥，有的抬門杠。馮保一揮手讓他們儘行退下，獨自振衣出門，走到張鯨跟前，盯著他冷冰冰地問：

泛一扁舟；

琴棋書畫消長晝；

許雲龍一個三品武官，昔日想湊趣馮保，隻愁找不到門路。這會兒馮保雖成了階下囚，但頤指氣使嚴肅不減，許雲龍被他氣勢所懾，竟一哈腰奉迎說道：

罵歸罵，馮保本身也清楚，眼下局勢已去。他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兵士，長歎一聲，叮嚀身邊的張大受：

“老公公，本監冇有工夫聽你羅唕。你也看清了，咱身邊站的都是京營的兵士。皇上給他們的任務，就是護送你到通州張家灣船埠，那邊早為你備下了一隻官船，送你到南京。”

星月潔白、銀河橫秋；

熨鬥兒，熨得衣衫平整整，

“旨呢？”馮保咄咄逼人。

學高人南窗倨坐傲貴爵。

茂林修竹、玉帶清流；

牛衣醉月、秉燭夜遊；

卻熨不開奴的眉頭皺。

俺是一顆要強的心，

“呸！”馮保重重啐了一口，咬著牙罵道，“這道聖旨還不是你騙出來的！”

不知不覺，肩輿抬過繁華街。近處的青樓上，傳出了小女子略含苦楚的曲聲：

“好，老夫現在操琴，你就唱這支曲子。”馮保說著又命張大受，“把統統的宮燈都滅掉，隻點一支蠟燭。”

張大受回道：“小的發覺這些非常後，曾騎了一匹馬，想去紫禁城找您。但是在門口被守門的兵士擋住不讓進，說徹夜裡宮裡頭演戲，一應閒雜人等都不讓進。”

“這深更半夜的，老爺還去那裡？”張大受謹慎地問。

“但是這些兵士，並不是五城兵馬司統領的鋪兵。”施大宇指著又一隊走近的兵士說，“小的問過，他們是駐紮在德勝門外的京營兵士，傍晚時候受命進城的。”

“在這兒哪，”張鯨從身後一個小內侍手中拿過一個黃綾卷軸，兩手拉開，尖著嗓子喊道，“馮保聽旨――”

直羨他，野草溪邊老釣翁，

“東廠。老夫親身去找找，咱就不信賴，三個大活人，轉眼間叫閻王一筆勾了。”

到冬來隻需讀孟浩然的《興雅誌》，

張大受手拿著聖旨，滿臉虛汗地抽身打轉。馮保在原地踱了幾步，撇下張鯨，徑對京營都督許雲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