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冷欺花[第4頁/共32頁]

天子狀似不經意地又望她一眼，輕攢起了眉頭。略遊移了下，伸手給太皇太後佈菜，才從一盤貢菜裡舀了勺鹿脯出來，家法寺人高喊一句“撤”，嗓音宏亮，響徹殿表裡。天子手裡拿著勺子一愣，賣力傳菜的總管寺人崔貴祥嚇得直顫抖，從速把菜撤了下去。

“念在你是初犯，打板子就免了。”太皇太後冷冷道，“到廊子裡跪上一個時候，去！”

兩個孩子被他一嗬叱，頓時噤若寒蟬。七皇子倒還好，六皇子出息不大，竟皺著眉咧開嘴，眼看要哭的模樣。太子大感頭疼，老六他是曉得的，一開嗓子冇有兩盞茶工夫停不下來，必必要趕在他放聲前製止纔有效。他從速搶先一步，“先彆哭，我有兩樣好東西，轉頭要給你們。”

天子放下筷子，也不說話，複又執了硃砂筆在摺子上勾批。李玉貴忙把纏絲白瑪瑙碟子撤下來，苓子內心直打鼓，偷著看李總管，想請個示下，李玉貴耷拉下眼皮子垂臂而站，並不理睬她。她轉眼又看順子，順子悄悄遞個眼色表示她彆出聲。禦前服侍著，主子不發話，你就在這兒站著吧！苓子冇法，隻得低下頭待命。

門外的馮祿聽喚，跺了跺凍僵的腳，取下帽子撣了纓子上的雪珠，這才一溜小跑進了殿裡。一眼瞥見太子和錦書正坐著喝茶，不由呆了呆。轉眼又滿臉堆笑，心道這位錦書女人了不得，太子爺高看，將來前程不成限量也。上前給太子打了個千兒，奉承道：“主子馮祿，聽主子叮嚀。”

太子籲了口氣，“可算把這兩個太歲打發了，吵得我腦仁兒疼。”

太子懨懨的，踱到書案前坐下才道：“我這裡就不消服侍嗎？春榮曉得你在這兒當差，不會派你甚麼差事的。”

苓子說到家裡人笑吟吟的，錦書想起了永晝，如果大鄴還在，他也到了立室的年紀了。指個婚，再開衙建府，過上本身的小日子，本來統統都那麼彆扭，可惜如許的人生，還冇開端就結束了。

大年月朔一早，錦書和苓子就打扮上了，錦書換了身紫紅色的春綢絲棉襖子，苓子湊過來拿玉搔頭沾了口脂給她塗唇，梳洗結束了一塊兒沿著夾道往慈寧宮去。雪下了一夜，積得厚厚的，到了辰時根基停了，隻零散下些雪沫子。苓子挎著小承擔在路口和她分了道，上神武門見家裡人去了。

太子見勢不妙便哼了一聲，站起來橫掃他們一眼，沉著聲道：“你們懂甚麼！她是皇太太宮裡司文書的宮女，和那些粗使宮女不一樣。要不信儘管去問嫲第，旁的倒冇甚麼，隻怕嫲第嫌你們事多，奉告了皇太太，轉頭皇太太不待見你們。”頓了頓又道，“你們是瞧見的，我對她和對彆人不一樣。我們是朋友，你們難堪她就是難堪我，如果叫我曉得了，可彆怪我不顧兄弟交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