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冷欺花[第2頁/共32頁]

苓子道嗻，退到一旁侍立。錦書在間隔太皇太後座前兩方磚的處所站住，轉過身把煙裝好。拿蒲絨引了火眉子，右手托菸袋，左手攏著明火點菸，行動妥當，姿式流利。太皇太後吸了一管煙，頗讚成地點頭，“苓子是名師，名師出高徒，這個門徒你算是帶出來了。”

崔貴祥歎了口氣，“萬歲爺冇惱，算你命大罷！塔嬤嬤在東偏殿裡，正籌措給太皇太後沐浴的事兒呢，你把藥連方劑給她，她就甚麼都曉得了。”

一提這個，苓子臉上烏雲密佈，“當差當得挺順利，可今兒因著上回萬歲爺給抓藥的事，又被老佛爺罰了一個時候，這會子在廊子底下跪著呢。”

錦書看著屋頂上青黑的瓦楞，隻覺鋪天蓋地的暗，豆大的燈火甚麼都照不見，耳邊唯有哭泣的風聲。

盤算了主張便跨進殿裡，在門檻前跪下，膝行至太皇太後腳邊，伏在地上道：“主子極刑，請老祖宗降罪。”

順子嘿嘿笑了兩聲道：“姑姑口下包涵，可彆奉告我徒弟。傳聞你下個月就出去了？可算熬到頭了。等嫁了人，千萬托人捎信出去奉告我姑爺家在那裡。我哪天奉了旨出宮辦事就瞧你去，到時候你可彆嫌棄我是個寺人不睬睬我。”

太皇太後讓她起來，“上西配殿吃春盤子去吧，她們都在那兒呢。”錦書應個是，卻行退出偏殿。

天子放下筷子，也不說話，複又執了硃砂筆在摺子上勾批。李玉貴忙把纏絲白瑪瑙碟子撤下來，苓子內心直打鼓，偷著看李總管，想請個示下，李玉貴耷拉下眼皮子垂臂而站，並不理睬她。她轉眼又看順子，順子悄悄遞個眼色表示她彆出聲。禦前服侍著，主子不發話，你就在這兒站著吧！苓子冇法，隻得低下頭待命。

太子道：“我去歲得的範子貨給你們，等天熱了，叫寺人給你們抓蛐蛐或者螞蚱裝在裡頭玩。”

錦書和苓子攙太皇太後離席，桌上的菜碟很快撤走，按原樣又置一桌上來，這回輪到太子給帝後侍膳了。太子早就候在配殿裡，聽得一聲“膳齊”便上殿來給每位長輩存候。見了錦書也不動聲色，深深看她一眼，然後中規中矩地斟酒佈菜。間或再偷著瞥她，錦書都垂眼躲避了。這類場合敢和他對視，說不定扣上個企圖惑亂儲君的罪名，過了今晚就該直接拉出去砍頭了。

馮祿在人堆裡搜尋，一麵應道：“我陪著太子爺來給太皇太後叩首……”走到錦書跟前拱了拱手，笑道，“女人新禧，太子爺讓我來問女人吉利呢！太子爺今兒在老祖宗這兒用膳，這會子在東偏殿讀書。我們來的時候冇帶人服侍，勞女人駕疇昔端個茶遞個水甚麼的，轉頭太子爺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