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決 彆離遠赴[第2頁/共3頁]

禁衛將軍隔太後尺丈遠，單膝伏地請罪：“末將護鳳駕不力，使太後吃驚，請太後降罪。”

一個月，足以更迭朝政，使滄海易作桑田。

管家在花圃裡種了幾株山參，三令五申不準湯十一進園。

太後金絲革的水袖大衫上，沾著朵朵赤色梅花。眉心眼角數瓣猩紅花鈿，襯著煞白的玉麵，格外刺眼。

公孫孫一……公孫孫一……

那帶血的鞭子，寒光逼人的雙眼……過分逼真。

不過縱使我不在，帝君還是會護她全麵。就像康平二年，新即位不久的帝君，力排眾議，護住青晴普通。

戰者，存亡一瞬之間，最忌不過心有牽絆。

情真意切，字字含著顧慮。

看這風景，上回墨玉入宮，不但未能引來帝君，反叫帝君生出了防備之心。

“這一鞭，自玉階上，每踏一步，就在我腦中幾次練習數百遍。”

公孫孫一的雙目，跟著漫天溢散的腦漿，突然填滿赤色。

九國諸先帝君，曾立下蒲河盟約，各自為安，不相互擾，九國相互製衡。

第二日，我特地去看太長命。長命繡了一雙針腳極差的虎頭小鞋，拿與我看。桌上堆滿了布料，還用碳筆勾畫了小娃娃衣裳的表麵。

野貓仍叫著春，蟬鳴聲時隱時現。

九族……

“年老的狼王，腦筋不再靈光，爪子不再鋒利。徒有……其名，連一隻兔子都不如。”

天大將星隕落，一道流星白日平空閃現，劃破天涯，彈指沉墜消逝。

爬起家點亮燈火，捧著燭台去隔壁屋子裡換身衣衫。我這一身褻衣，早已被汗水沁透。

太後嘴角一絲笑意若隱若現，朱唇輕啟：“禁衛將軍護駕有功，帝君龍體未有毀傷。哀家也未傷分毫。將軍又連斬兩名叛軍首級，論功，該當行賞。”

公孫孫一呢？是否真如夢中所見普通身首異處？

仿若落日將下，紅霞覆空，緩緩飄移。漫天的白梨與碧桃交叉，四散而落。若不計滿宮人的驚懼，和滲入呼吸間的血腥氣味……當真一幅如畫氣象。

“公孫尚書，公孫輔弼，邊關戰神？你老了。”

禁衛將軍步步沉著，黑麪上的橫肉，跟著法度有力而纖細的顫栗。玄鐵鞭的倒刺寒光陣陣，跟著禁衛將軍，直向地上那顆神情驚悚的頭顱去。鞭起，鞭落，頭顱四碎，腦漿噴湧。

寸長的舌頭順著鞭上倒刺舔舐，工緻的避過鋒刃，帶走黏在玄鐵倒刺上的血漿。

小十三黏了我大半日，一起蹦蹦跳跳，嘴也冇歇過。說跟著長命學做衣衫，給我做了件薄褂子，明日上了盤扣再給我看。

禁衛將軍低聲呢喃，眸底閃過一絲失落。

墨玉竟一向守在屋外。我輕手重腳繞過，換好衣衫，又折歸去，取了件長袍蓋在墨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