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永以為好也[第2頁/共2頁]
“讀的《論語》。”沈妙言仰著小腦袋,“孔子說,仁義禮智信。但是國師,為甚麼很多人不具有仁義禮智信,卻也能身居高位?”
他伸脫手,謹慎翼翼從她懷中抽出那本書,翻開的一頁,恰是《詩經》裡的那首《木瓜》:
燈籠的光暈照在她的小臉上,那雙常日裡貓兒般滑頭黑亮的眼睛,現在透著安靜,倒不像是她了。
阿誰小小的女人,披著衣衫坐在床上,手捧一本書,讀得當真。
她握筆的姿式像是在拿筷箸,而三個字寫完,則歪歪扭扭如同雞扒。
這麼一想,下午的陰霾儘都遣散,連帶著慘白的臉上,都多了幾絲紅暈。
沈妙言揉了揉膝蓋,咬牙下床,慢吞吞走了出去。
“奴婢曉得,外間常常傳聞,主子為人暴戾,乃是禍國殃民的佞臣。但是,隻要不衝犯主子的底線,主子待人還是很好的。奴婢看得出來,主子很寵蜜斯。說句不該說的,蜜斯此後的日子,可全都指著主子,蜜斯切莫再觸怒了主子。”
君天瀾握著沈妙言的手,狹眸低垂,在紙上一遍遍寫她的名字。
沈妙言有些心虛地在宣紙上寫了本身的名字。
“你情願教我?”沈妙言驚奇,隨即又有些黯然,“疇前教我的夫子說,我是‘朽木不成雕’,還是算了吧。”
君天瀾踏出來,慕容嫣趕緊起家,暴露一個衰弱的笑容:“天瀾哥哥,你來了。”
他跨進門檻,望了眼東隔間的布簾,心下微動,走了疇昔。
沈妙言抬頭看他,他的神采還是淡淡,下巴的線條完美精美。
一勾一撇,都恰到好處。
他將狼毫取出來,遞給沈妙言:“先教你握筆。”
而衡蕪院的東隔間裡,沈妙言坐在床上,拂袖翻開她的裙裾,隻見膝蓋上都是淤青,在白嫩的腿上,格外顯眼。
她放下書卷,聲音軟糯:“國師……”
她洗漱結束,來到書桌前,拿了白玉狼毫筆,臨摹他留下的一本字帖。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以是,此次是為了她,纔不讓沈妙言跟過來用膳的?
沈妙言望著她和順的側臉,感覺她就像是本身的姐姐。
慕容嫣望了他一眼,曉得他夙來不如何說話,便將一肚子的話都嚥了歸去。
她心疼不已,拿剝了殼的雞蛋,和順地在淤青處幾次滾擦。
他還是在燈下寫字,她便踩上小板凳,靈巧地為他研磨。
夜風送來窗外雪塔山茶花的清甜,與滿紙墨香悄悄融會。
彷彿聞聲動靜,沈妙言抬開端,便對上了君天瀾的目光。
君天瀾“嗯”了聲,轉成分開。
翻開木盒,內裡的絲絨布上悄悄躺著一根細細的白玉狼毫。
“方纔讀的甚麼?”他筆下龍飛鳳舞,遒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