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永以為好也[第1頁/共2頁]

君天瀾落座，“擺膳。”

他跨進門檻，望了眼東隔間的布簾，心下微動，走了疇昔。

沈妙言重視到，這根羊毫是白日裡，慕容嫣贈給君天瀾的，但是見他當真，也不好推拒，隻得先握住了。

他走疇昔，她的小臉上還殘留著幾道墨痕，像是一隻小花貓。

他推開門，卻見滿地廢紙，小丫頭盤腿坐在一張大椅上，抱著一本書，睡得苦澀。

挑開布簾，裡頭隻在床邊點著一盞燈。

他還是在燈下寫字，她便踩上小板凳，靈巧地為他研磨。

君天瀾在紙上寫了一個“清”字，燈火下，他側臉精美好像白玉：“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拂袖笑著起家道：“蜜斯餓了吧，奴婢去拿些點心出去。”

君天瀾站到她身後，握住她的小手：“握筆時，牢記指實、掌虛、掌豎、腕平、管直。”

今晚月色極好，透過木格子窗戶灑出去，與燈火融為一體。

夜風送來窗外雪塔山茶花的清甜，與滿紙墨香悄悄融會。

君天瀾“嗯”了聲，轉成分開。

這麼一想，下午的陰霾儘都遣散，連帶著慘白的臉上，都多了幾絲紅暈。

“奴婢曉得，外間常常傳聞，主子為人暴戾，乃是禍國殃民的佞臣。但是，隻要不衝犯主子的底線，主子待人還是很好的。奴婢看得出來，主子很寵蜜斯。說句不該說的，蜜斯此後的日子，可全都指著主子，蜜斯切莫再觸怒了主子。”

傍晚時分，君天瀾從宮中議事返來，先回了衡蕪院換掉朝服。

他伸脫手，謹慎翼翼從她懷中抽出那本書，翻開的一頁，恰是《詩經》裡的那首《木瓜》：

沈妙言揉了揉膝蓋，咬牙下床，慢吞吞走了出去。

燈籠的光暈照在她的小臉上，那雙常日裡貓兒般滑頭黑亮的眼睛，現在透著安靜，倒不像是她了。

翻開木盒，內裡的絲絨布上悄悄躺著一根細細的白玉狼毫。

“匪報也，永覺得好也……”

她放下書卷，聲音軟糯：“國師……”

君天瀾握著沈妙言的手，狹眸低垂，在紙上一遍遍寫她的名字。

沈妙言盯著宣紙，鼻尖滿盈的，倒是他身上，沐浴過後的淺淺梨花香。

薄唇抿了起淺淺的弧度，他輕聲道：“去打水來。”

她望了眼君天瀾身後，卻不見沈妙言跟來。

她應道：“感謝拂袖姐姐。”

“先寫幾個字。”他淡淡道。

沈妙言盯著宣紙上阿誰大字，怔愣半晌後，暴露一個淺淺的笑：“我明白了。國師的意義是，完整純白潔淨的人，不會耍手腕和心眼，也就培養不出本身的權勢，反而登不上高位。”

她收轉意神，開端專注地聽講。

沈妙言抬頭看他，他的神采還是淡淡，下巴的線條完美精美。

“都習了這麼長時候，也該歇息了！”添香雙眼一亮，“我去拿糕點給蜜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