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飲一啄，終當不昧因果-2[第3頁/共4頁]

鮑廉頓時嘲笑，臉部有些扭曲，“重點不是摺扇，是扇子上的圖！她竟然……竟然畫了水蛭！”

而安家早就窮了，也就靠安副批示使那一支幫著，保持些許麵子罷了。嫁給鮑家那是給要幫襯孃家的，如何能夠再補助鮑家？

鮑廉有些喘不過氣，眼睛裡有難掩的痛恨，“水蛭……她覺得她是誰！我能走到本日，何曾得過她半點助益！她雖有些嫁妝，可不是都帶去莊子上了嗎？厥後她死了，才帶回府中，封存在庫房裡。喬錦樹如果想要，拿歸去也無妨，犯得著咬死我不放？”

她畢竟隻是溫溫雅雅地說道：“郎君若籌算擔下取走繡像之事，這前後起因，都需細細策劃。如有不便之處，郎君無妨都推到四娘身上。四娘是女流之輩，又隻是妾室，便是有行差踏錯之處，也不至累及郎君宦途。”

她當然不會提示鮑廉，當年喬細雨搬去莊子時，隨嫁的奩產大多留在了鮑府。安四娘接辦後，最後隻動了些銀錢，厥後看她並無回府之意，隻作太夫人授意，竟將那些貴重服飾前後都變賣了。

沈惟清輕笑，“鮑學士儘可否定。但我有切當證據，喪失的恰是那幅繡像。且彼時喬娘子曾讓人先回莊子覈實過，肯定後才決定回莊。鮑學士，不知喬娘子安排的那人，你能不能找得出來？”

“噢！”

門路阻且長。

“摺扇？”安四娘天然記得，當年見鮑廉當眾撕毀，乃至有過些小對勁，“她當是心抱恨念，訴說秋扇見捐之意。”

他常常夢到那把扇子，都會在屈辱中驚醒，醒來還似能看到摺扇上阿誰老農，在一片稻田間荷鋤而立，冷酷地看著禾苗下數條水蛭，神采既悲憫，又不屑，——像極了喬細雨不經意間的驕易眼神，彷彿他不是她的夫婿，而是她腳底的灰塵。

鮑廉眉眼便舒緩下來，接過她手中的蔘湯，歎道：“四娘，這些年，也辛苦你了！”

他中意的安四娘雖非絕色，但眉眼溫婉，有種出身大師的雍容端莊和落落風雅。哪怕她父母那一支厥後困頓到隻剩空架子，這類出身世家的端雅氣度都未曾丟過。這類氣度，恰是鄉野出身的鮑廉一向以來最神馳、最傾慕的。

鮑廉想保持他讀書人的狷介，並未細看過那些財物，不然決然說不出還給喬錦樹之語。

沈惟盤點頭，“不錯。這兩樣藥甚是平常，常配伍利用，單買的必然極少。加上它們本身無毒，想用它們致人死地，需求的量必然很多。”

幸虧他們的將來也充足長，能夠長到以平生一世數十載的工夫去計量。

他轉頭看向阿榆，“走吧，你舊傷未愈，我先送你歸去歇息。”

誰曉得喬細雨明知那繡像能夠助力他平步青雲，卻一口回絕呢？

所幸喬細雨還算識相，他日趨冷酷，她安之若素，乃至主動避居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