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攔我者,皆我仇人(四)[第2頁/共4頁]
貳心頭一跳,微微皺眉,垂眸不再看她。
韓平北正想點頭,俄然想起方纔阿榆說要將仇敵剔骨揚灰時的陰冷,那頭便點不下去。
阿榆渾不知她光榮秦藜能夠畢生有托時,清正自許的沈大郎君都在轉著如何的動機。但她現在倒也正掛念著他。
與後者比擬,他甘心麵對這位虛假卻實在的小娘子。
四週一馬平地,並無高山峻嶺,說是山丘,但觀其形製,也是野生堆疊而成。山丘並不高,但占地近半畝,有蹬道徑上山頂,可眺四周湖光竹影。
前次他和壽王垂釣的處所,也就在這片竹林旁。他們垂釣的那條溪流,便是從後邊那座小山丘引來。
沈惟清瞧著他殷勤模樣,莫名地有些刺眼,無法道:“既然你也要歸去,那就不消下車了,我坐回我的車吧!”
沈惟清已上了那輛空無一物的馬車,調頭往相反的方向行去。因冇有簾帷,他一眼對上撩帷看他的阿榆。
好輕易穩住馬車,韓平北忙向後看時,阿榆早不見了蹤跡。
掂著很有些分量的荷包,阿榆再看沈惟清時,便感覺紮眼很多。
眉梢微挑,笑意敞亮,眼眸晶瑩,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半是玩皮,半是滑頭。
阿榆的確常是這等靈巧討喜的模樣,但見了方纔那一幕,他總感覺她的笑容裡帶著些彆的意味,像隨時能竄出來幾根既尖且長的刺,不動聲色地紮他幾下。
沈惟清立於竹林中,打量四周風景,神情微有恍忽。
阿榆便乖靈巧巧地笑,“我嚇她來著!我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來的本事去剔人的骨,揚人的灰?”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這小娘子放肆又無恥的宣佈。
還是個狐狸成精,戳人肺管子的同時,還能戳人的心。
他問帶路的中年人:“王四,你肯定,那人將鸝兒之母帶來了這裡?”
阿榆不答,向外張望了幾眼,說道:“泊車,我就在這邊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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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市縱馬,但是大罪。彆看這瞬息工夫,他幾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兩匹馬拉回正軌,哪有空看阿榆的去處?
錯的天然是沈惟清。
但他做的也很多吧?
沈惟清、韓平北不由側目而視。
他說著,一拉阿榆,就要下車。
韓平北一時也傻眼,吃吃問:“你、你不歸去?”
玉津園極大極疏闊,自蔡河引水,溪流縱橫,碧/池裝點,不但蘊養得花木碧綠,連稻麥都生得格外得好。先帝和當今的官家都曾到此處觀稼賞漁,厥後又建諸多殿宇,辟千鳥百獸園,用以宴樂騎射,便成了都城最馳名的園林之一。
他道:“你每天要去審刑院,食店那邊恐怕打理不過來。這些錢你先收著,支應著食店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