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死生無足道，惟願汝安好-4[第2頁/共4頁]

因有殺人懷疑，錢少坤不便再跟沈惟清稱兄道弟。沈惟清為審刑院詳議官，故而錢少坤此時便以其官位相稱，雖疏離了些，卻不失恭敬。

江家結合昌平侯府施壓，加上許王決計要給他些經驗，竇尚書天然順手推舟，命人刑訊沈惟清。

幸虧此時阿榆已回過神來，緩緩坐直了身，慢悠悠地回到小案邊，取火摺子撲滅蠟燭，掃了眼那倆老鼠，輕言細語。

但他明顯低估了頂頭下屬和審案同僚的心狠手辣。

人聲漸近漸清楚，阿榆已聽得錢少坤在說道：“沈刑詳，王四私藏鴆毒，已是究竟。”

沈惟清不答，苦笑了下，目光卻悠悠地投向不遠處。

她謹慎翼翼地品著，感受著，不敢轉動一下，唯恐一不謹慎，便將那好輕易迴歸的味覺又驚跑了。

治獄司占地甚廣，浩繁牢房被縱橫的通道如棋盤般豆割隔來。

錢少坤低頭想了下，“你既如此推斷，為何來見王四？”

錢少坤神情忐忑，早就留意著，見狀趕緊伸手扶了一把，助他穩住身形。

錢少坤不由地縮回了手，低低抱怨道：“你說你，要見王四，叫人抬去便了，何必這般強撐？”

沈惟清道：“搜到鴆毒時栽贓的確不便利，但如果有人曉得大理寺的行動，提早將鴆毒藏到他住處呢？

杭氏藉著小窗的微光，模糊瞧見兩隻老鼠忽被甚麼釘住，掙紮了幾下便不再轉動，不由寒意大盛，看著那閒坐了半日的小娘子，渾身都驚起了一層粟粒，絞緊衣袖不敢吱聲。

“那位斷了尾的鼠兄冇奉告過你們，彆來招我嗎？若我冇飯吃，或許會留著你們充饑；現在我有飯吃，你們湊過來不是送命？真是……不幸！”

錢少坤怔了下，“莫非有人栽贓他一個小人物不成？可搜到鴆毒時，在場的可不是一個兩小我。”

但他的手也不知碰到了那裡，沈惟清身材一顫，牙縫裡乃至飄出了一聲痛苦的嗟歎。

氣度安閒，行動妥當，淡定地行走於這肮臟陰怖的大理寺監獄裡，仿若在自家天井閒庭信步，不改沉寂，不失矜貴，仍然是本來阿誰運籌帷幄的貴公子……

說話間，腳步聲也已近了。

他的神情平靜如常，並無太大非常，但麵色慘白，唇角另有未拭儘的血漬。

阿榆無精打采，原窩在牆邊懶得更佳，隻是忽從人聲中辨出一線熟諳的聲音，鴉羽似的黑睫猛地一顫，立時轉頭看向人聲傳來的方向。

他身後畢竟有沈相和沈運使，即便得了許王表示，也無人敢對他下死手，斷不敢用那些能夠致死致殘的科罰。

她倉促又夾了一塊炙雞，隨後又看向中間的香榧豆腐、清蒸鱸魚，菘菜肉丁，一樣一樣地試疇昔，但願能再嚐出些滋味，哪怕是最寡淡的鹹味也好。

他的聲音平和，調子安穩，與平時無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