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死生無足道，惟願汝安好-4[第1頁/共4頁]

他身後畢竟有沈相和沈運使，即便得了許王表示，也無人敢對他下死手，斷不敢用那些能夠致死致殘的科罰。

他的聲音平和，調子安穩，與平時無甚不同。

因前麵強撐得太久，此時委實疼得短長了，扶牆而立時，他微微闔目，呼吸深重，手也有些顫抖。

“你要不要嚐嚐這些菜？”

本來他安然無恙。

以沈惟清家世，以及他本人的官位品階，若隻是有些懷疑，大理寺斷不敢用刑。

錢少坤低頭想了下，“你既如此推斷，為何來見王四？”

前麵跟著的人都是錢少坤的部下，此時便有人拿出隨身帶的火把，撲滅，照向沈惟清。

她謹慎翼翼地品著，感受著，不敢轉動一下，唯恐一不謹慎，便將那好輕易迴歸的味覺又驚跑了。

而跟他要件大氅，假裝冇事人從秦小娘子牢房外走一遭，相對更是小事，也便一口應下。

杭氏藉著小窗的微光，模糊瞧見兩隻老鼠忽被甚麼釘住，掙紮了幾下便不再轉動，不由寒意大盛，看著那閒坐了半日的小娘子，渾身都驚起了一層粟粒，絞緊衣袖不敢吱聲。

但阿榆還是一眼認出，走來的一行人中，搶先二人，恰是沈惟清、錢少卿。

說話間，腳步聲也已近了。

阿榆拔了針，尋出一張用過的紙巾，將老鼠包了，遠遠丟出牢外，便抓起筷子，吃那早已涼了的飯菜。

沈惟平淡淡道：“王四既是受我之累，我當然也要瞧瞧他如何了。或許有些線索呢？”

而寬鬆的大氅內，衣衫破裂，血跡斑斑，已不知經了幾重刑訊，添了多少傷處。

氣度安閒，行動妥當，淡定地行走於這肮臟陰怖的大理寺監獄裡，仿若在自家天井閒庭信步，不改沉寂，不失矜貴，仍然是本來阿誰運籌帷幄的貴公子……

因有殺人懷疑，錢少坤不便再跟沈惟清稱兄道弟。沈惟清為審刑院詳議官，故而錢少坤此時便以其官位相稱，雖疏離了些，卻不失恭敬。

但幸虧阿榆看清他大抵的模樣了。

錢少卿一定放心，但阿榆入耳，卻真的放心很多。

先前那間烏黑如墨、寂靜如死的牢房，不知甚麼時候亮起了一盞燭。

治獄司占地甚廣，浩繁牢房被縱橫的通道如棋盤般豆割隔來。

錢少坤恍然大悟，“你尋了藉口過來，不是為了王四，而是為了安秦小娘子的心？”

錢少坤神情忐忑，早就留意著，見狀趕緊伸手扶了一把，助他穩住身形。

但他的手也不知碰到了那裡，沈惟清身材一顫，牙縫裡乃至飄出了一聲痛苦的嗟歎。

真的隻是幻覺嗎？

接著先前的話語，沈惟清正清平淡淡地說道：“此事總會疇昔，放心吧！”

錢少坤不忍細看，隻歎道：“阿誰王四也真是，好端端的，為何藏著鴆毒這類東西？真把你扳連慘了！”

阿榆傻了。

“此事總會疇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