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是北國人[第1頁/共3頁]

寂靜的花廳裡，俄然響起他冷酷的嗓音。

“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他昂首問。

好久，總算是覺著滾燙的耳朵垂垂變冷，一昂首，謝小妹不知幾時已經分開了。

她語噎，“我……”

伸手扒開了她的匕首，轉動輪椅到了火爐前，他順手撥了撥爐子裡的金絲炭，轉頭，“冇炭了。”嗓音一如當初。

他蹙眉，“若我猜的不錯，你並冇有對她下殺手。”嗓音還是平平無奇，卻透著洞徹統統的鋒利。

安靜的臉上，終究漾起了一絲波瀾。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的湖泊，綻了一圈一圈的波紋。

驚得她幾乎摔了手中的茶壺。

“沐傾城……”

傾城挑眉轉頭，正見他神態平高山看過來，不由得緩慢避開了他的眼睛。

到得花廳門口，公子玄公然正閒坐等待。

就在她無聲感喟的當口，他後腦勺上像是生了眼睛，竟得當開口。

“玄哥哥，徹夜你們不是要辦布衣夜宴嗎？天錦姐姐和劉侍衛走了，我們接著玩吧。”謝小妹話剛說完，便驚奇一聲，幾步跳到公子玄身畔，伸手捧了稚嫩的蘭花在手，笑眯眯讚歎，“這蘭花真都雅。”

他卻笑了。

傾城能做甚麼，不過是佯裝甚麼也不懂。但她一臉失神的神采，卻正落在謝石的眼中。

錦公主心不足悸，點點頭，糯糯道：“也好。”

她眨眨眼，他亦冇了聲音。

一抬眼，視野與她相遇，溫潤不改。

實在這氛圍是很獨特的，按理說她該馬上拔出後腰上的夕顏劍，狠狠給這坐在輪椅上的世子爺來那麼一下，自此永絕後患，兩不相欠。可惜，她竟冇殺人滅口的行動，更冇有圖窮匕見的籌算。

熱氣鞭撻在她臉上，將徹夜的忐忑和心驚緩緩壓了下去。

長睫一閃，避開謝石鷹鷲普通的眼睛，去看錦公主，“夫人冇摘到梅花，按理說是要罰酒三杯的。可惜……”微微一笑，她不忘彌補，“夫人如果要與謝大人一起歸去內院，奴這就先歸去稟告我家公子，免得他焦急。”

他低嗬到：“公然。”

仍不曉得該如何答覆，隻好悶著腦袋不吭聲。

“本來是真的。”他道。

如許的目光讓她安寧。

但他的眼睛卻像是黏在了她身上，遲遲不肯退走。

嗓音平平無奇，透著古井無波的意味。

花廳沉寂，謝小妹一小我嘰嘰喳喳，彷彿一點也不難堪。傾城瞧著公子玄安靜的臉，一時不曉得該說甚麼。

她一怔。收了夕顏劍，老誠懇實去尋金絲炭添進火爐裡。爐火再次旺起來，燒得全部屋子暖和如春。

沉沉暗香，暖和安寧。

她亦迎上他冷僻的眼睛，“我是北國人。”

這浴血疆場多年的老將，看她的眼神讓人脊背一冷。她夙來是個膽兒肥的人，卻也架不住這一眼。

他的手微微一顫，轉頭，目光黏在她臉上，半晌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