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4頁/共6頁]

朱厚照俄然開口，馬永建立即打了激靈。

福來樓中的楊瓚則是好運從天而降，尋覓多時的家宅終究有了下落。

“侯爺，請上車吧。”

東暖閣內，朱厚照看過禮部的奏請，坐在禦案後愣愣的入迷。內官通稟兩次，方從深思中醒來。見到進殿施禮的楊瓚，眼中總算生出幾絲暖意。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太子殿下若肯包涵，也不會大喪未行，就將張鶴齡兄弟趕入迷京。更不會口諭錦衣衛批示使牟斌，點兩隊錦衣衛送他們出城。

牙人正要再說，忽見有三其中官和數名禁衛走進福來樓。未幾，素服烏紗的楊瓚從堆棧中走出，瞧架式，應是被召進宮。

“他、他竟把親孃舅送去守陵？！”

思及此，楊瓚微斂雙眸。

壽寧侯當即曉得不好，高興之情冰消崩潰，最後的希冀也化為泡影，消逝無蹤。

這一去，再不見神都城的八街九陌，斑斕繁華。

朱厚照神情更冷，道：“如無他事，兒另有禮部長進的喪禮節注要閱。”

往昔不成一世的外戚之家，在廠衛眼中，不過泥豬瓦狗普通。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突入侯府，四下搜尋，如入無人之境。

官牙主動找上門，言明宅院規格，並且講明，因房東焦急離京，代價好籌議。

實因東廠的掌班、工頭、司房皆由錦衣衛調撥，歸根結底，是“一家人”。如果來的是東廠顆工頭，成果將完整分歧。

“事可辦好了？”

功德？

“母後，孃舅感沐天恩，以皇親為父皇守陵，乃是儘臣子之孝。”朱厚照一身素色常服，玉簪束髮，臉上仍有幾分稚氣，眼神卻極是鋒利。

不待楊瓚回話，接著又道：“父皇也有密旨留與楊編修，朝參之日，會當著滿朝文武宣讀。”

經牙人一番解釋，心中的迷惑消去三分。楊瓚終是點了頭，定下三今後去城東。

魏國公是誰？

楊瓚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擺佈看看，乾脆袍子一撩，陪朱厚照一起坐在地上。

一旦被扔進南京，張鶴齡兄弟再大的本領，也掀不起半點浪花。好不好，就會被哪個國公侯爵拍個半死，了局恐怕比守陵更慘。

穀大用領命，退出暖閣。

鎮靜後得寵，張氏一門雙侯，倒是麵上光榮內裡草包，手中並無實權。魏國公府則不然，實打實的武將起家，建國功臣，奉天子命鎮守南京。

中官袖動手，微弓著身，話雖客氣，神采中卻無半點尊敬。

悲怒交集，鎮靜後親身前去東暖閣，要向兒子問個清楚。

朱厚照點點頭，向台階上一靠，從弘治帝的密旨開端講起，提了兩句鹽引，又轉到壽寧侯和建昌侯守陵，最後結束在鎮靜後的詰責。

望著青石磚上的紋路，朱厚照似在對楊瓚說，又似在自言自語。